这边鸡飞狗跳的自然瞒不过邢、王两位夫人,连贾母那都已知道了。妩瑶被丫鬟婆子们护着,正要逃到贾母那里,便听外面贾琏摔摔打打的要进来杀了自己,只哭骂道:“白眉赤脸,哪里来的孩子?纵有孩子,这么些日子在外面,也不知姓张姓王。你希罕那杂种羔子,我不喜欢!你喜欢戴那绿帽子做那剩王八,你自己去做就好了,凭什么她掉了孩子就要打杀我来出气,让老太太夫人给我们评评理!”闹到了贾母那里,贾母也气的老病复发直接晕厥了过去,黛玉和熙凤则对视一眼,暂且将事推后再议。
却不知尤二姐早已打定了主意,死也要死在贾家,让贾琏愧她一辈子,见胎儿已经流下,心下自思:“病已成势,日无所养,反有所伤,料定必不能好。况胎已打下,无可悬心,何必受这些零气,不如一死,倒还干净。拼着我这条贱命,让那毒妇一辈子也不得安生。常听见人说,生金子可以坠死,岂不比上吊自刎又干净。”想毕,拃挣起来,摘下耳朵上的两个金珠坠子,也不知多重,恨命含泪便吞入口中,几次狠命直脖,方咽了下去。想到这几日妹子对自己的悉心照料,只惨然流泪道:“好妹子,姐姐这般污秽的人不能再拖累了你,往后你和妹夫好生过着吧。可怜了我的孩儿,就算你能平安出世,也不能有一个太光彩的人生了,娘现在就随了你去,到下面去陪你。”于是上炕躺下了。当下人不知,鬼不觉。到第二日早晨,丫鬟媳妇们见她不叫人,乐得且自己去梳洗。贾琏被挨了一顿臭骂刚刚回来,幸好他父亲并不在家逃了一顿皮肉之苦,见几个闲散的丫头根本不进去服侍二姐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踢带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她如今病的这样也不知可怜可怜。打量爷我是个好性儿,你们就都张狂起来了,早晚把你们都买楼子里去。”丫鬟听了,慌忙推房门进来看时,却穿戴的齐齐整整,死在炕上。于是方吓慌了,喊叫起来。贾琏进来,搂尸大哭不止。贾琏便回了王夫人,讨了梨香院停放五日,挪到铁槛寺去,王夫人依允。贾琏忙命人去开了梨香院的门,收拾出正房来停灵。贾琏嫌后门出灵不像,便对着梨香院的正墙上通街现开了一个大门。两边搭棚,安坛场做佛事。用软榻铺了锦缎衾褥,将二姐抬上榻去,用衾单盖了。八个小厮和几个媳妇围随,从内子墙一带抬往梨香院来。那里已请下天文生预备,揭起衾单一看,只见这尤二姐面色如生,比活着还美貌。贾琏又搂着大哭,只叫“奶奶,你死的这般冤屈,都是我坑了你!”
当下虽不能马上休了妩瑶,心里也是恨之入骨。进去找妩瑶,只说要银子治办棺椁丧礼。妩瑶见尤二姐死了,心里正痛快着,让她给拿银子,哪里肯拿,只推有病,回:“老太太,太太说我病着,忌三房,不许我去。”因此也不出来穿孝,且往大观园中来。绕过群山,至北界墙根下往外听,隐隐绰绰听了一言半语,回来又回贾母说如此这般。贾母道:“真真是不省心的下流种子,还上杆子给那起子没脸的女人置办棺椁,活该一张草席卷了扔出去。”正说着,丫鬟来请妩瑶,说:“二爷来取银子来了。”妩瑶把那丫鬟啐了出去,道:“什么银子?家里近来艰难,你还不知道?咱们的月例,一月赶不上一月,鸡儿吃了过年粮。昨儿我把两个金项圈当了三百银子,你还做梦呢。这里还有二三十两银子,你要就拿去。”说着,命丰儿拿了出来,递与贾琏,指着贾母有话,又去了。恨的贾琏没话可说,只想去那私宅,去拿自己的梯己。谁知到了那里,那宅子早已让妩瑶做手给卖了,剩下的几个尤二姐的箱柜,一滴无存,只有些拆簪烂花并几件半新不旧的绸绢衣裳,都是尤二姐素习所穿的,不禁又伤心哭了起来。自己用个包袱一齐包了,也不命小厮丫鬟来拿,便自己提着来烧。熙凤见尤二姐死的忒惨,自己又是始作俑者之一,免不得要帮她一二,先是告诉尤三姐将二姐儿赎回家中,却不防她拼死也要死在贾府里,临死也要恶心仇人一把。
ps:
吞金自杀,一定超级难受,明天中秋节了,小尛还木有月饼,呜呜呜……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