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再陪我一段时间。你现在怎么能走?”
“我知道,你爹叫你回去,你害怕了!叫我陪着你受罚!”阿星臊他。
洪综南来、并南留,是因为救灾、麻料投机崩盘等事儿,一件接着一件。现在么,事情基本都解决了。阿星的新酒上了轨道。西边画城局势紧张,安君洪逸叫洪综回去。
顺便么,洪逸当然也想跟儿子聊聊婚事、聊聊据说美艳又聪慧的酒娘。
洪逸难免紧张!
阿星其实也没想这么快就去见城君。就像唱大戏,主角可以晚一点出场嘛!又像吃宴席,真正的大菜不必上得太早。
她安抚了洪逸一番,抽身西去。
进入画城之后,局势陡然紧张。仿佛连地上的白沙、空中的气流,都沾染了杀气。阿星饶是艺高人胆大,都深觉压力,几乎想全程用简竹给的隐身符保驾过去。简竹给的符咒确实也勉强够全程使用。阿星手指碰碰,还是咬牙放了回去。
身入险境,前程未卜。万一进入重围以后,又遇上什么惊险呢?阿星还是节约一点好。
她节约得太过份了,一直见到宝刀,还剩下一摞符咒。隐身符只用了三张,轻身符一张都没用。
进入战局之后,那一片血肉横飞,举步不小心就踩到破骨头、残拖的内脏!阿星从来不觉得人命有多贱,然而见了这副景象,还是心惊,脚步都虚浮了。正在交战的地方,刀枪剑戟,成了绞肉场。扎营的地方,军令森严,一个飞虫都不肯放过。非战非营的地方,又往往成了败军、流寇、绝望者的撕拉斗咬之地。此地之险恶,纵然丛莽也不能比拟。阿星都屡屡遇险,不得不用去两张隐身符。
还有一张隐身符,她用来潜去见宝刀。
宝刀的处境居然不坏。她有一个单人的房间。房子比较旧了,可是很结实。墙上挂着画,俨然是名家手笔。墙边的桌椅榻案,都漂亮得很。
宝刀显然吃得好、睡得好,居然还胖了一点点,坐在桌边也没什么事儿,对着上好的纸笔,就是发呆。
阿星恶向胆边生,没有去掉自己身上的符,先往她腮帮子上捏了一把。
宝刀当场就要跳起来!
阿星连忙捂她的嘴,并且在她耳边悄语道:“救你的!噤声。”
门外的护卫已经听见了动静,叩问:“宝姑娘,有什么事吗?”
她这门倒是没锁。外头比里面更危险。人家不怕她逃出去。
宝刀“呃”了一声:“本来想了个什么,想想,又不对。”
护卫便罢了。
阿星仍在她耳边,极轻极轻道:“我问,你别说话,就写字给我看。”
宝刀点头。
阿星问:“人家给你下什么禁制了吗?”
宝刀以纸笔回答:没有。
阿星又问:“人家为什么对你这样客气?”——岂止有好房间好纸笔优待,护卫还好声好气叫她宝姑娘哪!真不简单。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宝刀拈着笔,看着纸,首先想的是:这要写好多字啊……很糟蹋好纸啊……
不过打战都打成这样了,万一无常君输了,她跟这里的人估计都保不住性命,更别说纸笔了。于是宝刀慨然下笔,笔锋要碰到纸,又停了。
怎么回事?阿星很着急。
宝刀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写了几个字:“我、字、会、写、不、多。”
她认得的字不够,回答不了阿星要问的问题,表达不了那么多意思!
真是令人泪崩的缺陷。
“你武功又不高,不能像我一样声如蚊蚋传音入耳。你连字都不会!你是个多废的废物?!”阿星腹诽。
宝刀也很委屈。
白顶天就没教她读书识字。白顶天的育儿理念是:开心就好!
可惜,闯荡江湖,身无长技,开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白顶天自己也没想到会那么快离开宝刀。而且身边的人也没有一个能保护宝刀。害得宝刀一人流落虎狼窝中。他失策了。
如果他还在人间,不知多挂念宝刀?如果他已经死了,死前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阿星咬了咬牙,悄声问:“我要带你走,你知不知道怎样逃更好?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宝刀摇头。
阿星就把宝刀也挂上了隐身符,拉着她逃跑。
宝刀觉得太特喵的刺激了!简直非同小可的刺激!
隐身耶!大战耶!逃亡耶!试问有几个女孩子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好吧,也没几个女孩子会觉得这样的待遇很好玩,除了宝刀这种女山贼。
可过了一会儿,宝刀又觉得无聊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