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市受打击、紧跟着麻料泡沫破灭,大量平民、以及小产业主们,濒临破产。
他们要度过难关,必须借贷。
然而如今各大商家都困难,谁能借贷?
简竹伸出援手。
不但给钱,他还不叫别人知道是他给的,只通过一些另设的户头放帐。十足做好事不留名的慈善姿态。
这慈善倒也不是普渡众生、给谁都能来一份的。
简竹并不是给谁都借贷放帐。
他要求下头人,放贷前,先检查借贷人的资质。
其他放贷者也会这么做。但他们例来的做法,总是给商家借钱容易、给平民借钱难。
因为平民不过两肩荷一口,靠两只手赚钱,赢利前景惨淡,还钱比较难。商家么,好歹有个产业在,赚钱的前景更好!
说来也怪,简竹给的策略,却是向平民放贷容易、向商家放贷难。
他给的借贷方针是,平民家里,只要有劳动力,不缺手不缺脚,还能做活,他就敢贷,当然贷的也只限于生活所需,每户不多,加起来却不老少了。
商家,小产业主们,简竹严格审查资质,一定要真正头脑灵活、办事踏实的商家主人,才肯放出贷去。
而且,只要是纸业,他一个都不贷。
桑、张两邑的纸业,已经被打击到谷底,陈雍早支持不下去,张大佬自顾不暇,没能救他,他的纸号“且再川”,就卖给了简竹。
简竹得到了麻纸的全套生产线。他现在终于可以算作正经的纸商了。打压其他纸商,也算是按牌理出牌。
可是,打压了其他纸商、自己手里也攒了大批的麻料,万事俱备,东风却不起——他竟然并没有大规模造纸!
事实上,他造的皱纸,都比麻纸多。
屈老板实在看不懂啊!
自从跟了简竹,他办事都听简竹的。买麻卖麻,遵照简竹的指示,赚了一笔,这钱白放着也是生锈,总要投出去让钱生钱,怎么投法,他也习惯性的听简竹指示……听着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他找到羊医生,问:“羊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你说怎么回事啊?”
羊医生满身酒气,问:“什么怎么回事啊?”
屈老板恼了:“你还问怎么回事!你不是知道怎么回事!”
羊医生挠挠头。他确实有点糊涂,而且他觉得这种辘轳话绕来绕去也没个去路,不如快刀斩乱麻:“你要不就信他,要不就不信!”
屈老板恼上加恼:“这就是你出的主意?”
“羊老板羊老板!”小伙计大叫着找他,“星老板找你!”
“来了来了!”羊医生先应了声,再真诚地望着屈老板,“作决定的只能是你自己。”
“你就不能帮我商量商量——”屈老板拉他袖子。
“那不是我的强项!”羊医生把袖子夺出来,准备遁了。
“你无情!”屈老板控诉。
“星老板叫了!要是我迟迟不去,她才让你看看什么叫无情!”羊医生悲怆的说完,强行跑走。
屈老板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空手。他很怀念羊医生作一名笨医生的日子。
手上沾着酒味。现在的羊医生,一身酒气!屈老板伤心的想:这个老朋友啊,毁了!
他自己回去,想了又想,羊医生还真没说错。简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到揭晓时候,是很难猜出来的。重点只是选择信简竹、还是不信?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屈老板喃喃苦笑。
已经上了贼船!没几斤几两水性,怎敢跃舷而出?
屈老板把手里的钱,完全按简竹的要求放贷出去。
关于这一点,归明远和慕飞都交相点头赞赏:
“简老板放贷,保持了低调风格,叫别人去放,做得好!免得树大招风。”
“难得是他找的人,都能严格贯彻他的意图。”慕飞道。
归明远望着慕飞笑。
慕飞赶紧补充:“像我,是他弟子,归兄你么,也是早早被他礼聘来的,自然不一样。还有其他人,各种来历,居然都一个个听他的,真难得!”
“那自然是简老板有识人之明,又知人善任,而且计谋确实精当有效,不听他的都难。”
“说得对!譬如现在吧,羊坊酒业兴旺,很需要钱,简老板反而没有把全部钱都投进去,因为人人都知道它有前途,它可以在外头圈钱——”
“留些钱,扶持小作坊,其实是在取舍之间,把两邑的产业结构作了一次调整!这是官府命令都做不到的大事。”慕飞崇拜毙了。
“至于单户平民们,现在借了钱去,暂时是难还。但酒业兴盛,很快会需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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