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支持、翘首盼着宝刀回来,小傅飘然远走,把家当交给简竹代管——咦,又是简竹!
官府点名殷实商家做善事时,第一册第一页最后一行,就把简竹名字也列了上去。
这名单可不容易,简直是个“富商鉴定榜”。你有没有钱,自己说了不算,官府都一口咬定你有钱,你这地位才上去了!
一个春天。仅仅过完这么个整春天,简竹就从个濒临破产的小作坊,成为官府点名要“杀肥猪”的商人。尽管只是拉末尾……也已经很了不起!
官府们如果知道还有多少产业实际上也由简竹控制,简竹在他们的册子上,得一跃到榜首。
桑、张两邑,实际上都已经是简竹的天下。
但他还是低调得很、谦逊得很,甚至,可以说诚恐诚惶得很。官府兵丁找他,叫他出钱赈灾,他当时就哭了。那兵丁里头,就有归顺子在。归顺子如今长得高了些、人也老练得多,奇问他:“简老板你哭啥?”
“我想到那些灾民,苦啊!忍不住想哭。”简竹道。
“那太好了!你为他们出点力,他们会感激你的。”
“是啊,我也想出力,可是……”简竹很坦白的把契约拿出来,“现银都交给秦老板了,我这儿还欠着他钱呢。”
帐面上看起来,绝对是这样。简竹所有能流动的钱财,都被瘸子秦刮走了。他又一次把自己置于险地。
“这个……”归顺子挠头,跟同僚们商量,“还真是这样哦?契约是咱们老爷面前作过公证的,银子也是白花花当场交给人了的,那么……”
“那么,出不起钱,我们也要出一份心!”简竹气壮山河拿手一划,把山乌槛旁边几块绿油油的果地都划在了里头:“所有的西瓜,我全送过去!熟一个送一个!我一个都不留!”
就用自留地上那些三钱不值两钱的西瓜,简竹打发了等着杀肥猪的官差。
屈老板听闻后,只能叹气:“简老板就是简老板,咱们学不来!”
那些西瓜,在井里湃凉,就往青神岭送过去,给灾民吃、也给安南救灾人员吃。
官老爷觉得这还不够,请简老板再出一点——以为这样能过关?你真以为自邑守而下的官员们都是傻的啊?
简竹很识相,不等官老爷瞪起眼睛骂,就诚恳地表示,他确实是太过份了。他也确实还有点钱,只不过,想请官府出面说说,秦老板那儿,下一期的田价只好拖到后面一点才能还上,请秦老板不要计较、别算他利息,否则,他只好倒闭了。
官府也不希望把境内难得还算景气的商家逼景气,于是就答应了,回头良心发现,还好言相劝:“简老板,你以后真的不要把自己资金链拉得这样紧!”
简竹肚子里发笑,表现出来的是唏嘘点头。
然后,他就拿出钱来,到羊洒坊买酒,给灾民、以及救灾的人们提提神。
官员们也属于救灾的人们。他们第一批尝到了这种新酒。
阿星从何四那里学来的酿酒法,以蒸馏为杀手锏,将花香蒸馏进酒中,独步天下。而屈老板的酿酒法,发酵是关键。他能把桑果的风味,最大限度的保留进酒液中。
两者结合,运用在米酒上。米酒发生了质变。
它酒体更清冽、浓度更高,入口好生过瘾。阿星想进一步改良之后,让新型米酒清如水、烈如火,可以定名为“水在烧”。
而这次救灾,简竹没有推出还在改良过程中的“水在烧”。
他推出的是阿星做坏的果酒。
那果酒,用的是去年的葡萄,加了酵母之后,竟然有了气泡,天热饮用,格外爽口动人,只不过还太酸些,需要再加点糖。
阿星和羊医生一起,把口味调好,这气泡果酒,可以推向市场了。
立刻风靡。
一开始,官员们喝一点,下头的救灾工人和灾民们喝一点。很快大家都迷疯了。官员们抢着出钱,要把酒全买下来。下头人不干,狂叫:“口里淡出鸟儿!给酒!”
这酒,就不能再是慈善了。
羊酒坊现在扩张了几倍,添了多少工具、多少人,紧着赶工。
现在赶酿的酒,当然不能现饮。
酒这种东西,最快也要好几个月出头,慢的话,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陈酒,天下有的是。
水果酒的优势时,视不同水果而定,最快,可以把发酵配制过程缩短到一个月。
当然,不是所有的水果都能做成气泡酒。
总之,那误打误撞的优质气泡酒,只是用来打开市场的。搭着风潮,阿星把羊医生从前做的果酒全卖了,一边赶着做短、中、长三种酒。
短期酒,一个月可以开封。当羊医生库存卖光之后,这种酒可以接上。中期酒,酒质更优良,可以常年买卖。长期酒,那是要面向高档市场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