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直奔张邑最顶尖的青qing楼而去。
水往低处流,人朝高处走。人的眼睛,都是朝上看的。睡在炉灰里的烧火丫头,也愿意看名媛的珠钗摇摇、勾心斗角。明天下锅的米都不知道在哪里的苦力,也愿意听人讲将军白马、封侯拜相。
要在最短时间内,在最隐秘的领域,掀起最劲爆的热潮。浪潮的势头必须是由上而下席卷。
张邑顶尖的声色场所分布在东西南北四处:东边为文莺苑,里头蓄着官妓,所谓官妓,多是蒙了罪按律法直接贬为妓的。洛月身为官媒,跟文莺苑联系最紧密。可是,文莺苑由官方管理、出席的是官方应酬、收入也归官方,官方盯它盯得很紧,稍微出点儿口舌,洛月也吃不起担当。
不,洛月不去文莺苑!
张邑南边,有一座玉华阁,主打豪华风格,西边有座葛晶楼,走的是清幽路线,都面向民间开放,擂台打得很凶。一家推出“十二花魁”,另一家立刻挂出“花信女郎”。一家拿珍珠撒在榻上,另一家便以绣履行酒。一家剪薄金作新式佩花,另一家便敲琉璃去镶窗格。总之,一家有了新花样,另一家肯定不甘落后。这两家是纠葛成如此死局,北边冰林坊,却俨然超脱。
都是欢场,东苑、南阁、西楼都是摆明了公平交易、买欢市笑,只有北坊,蓄的是乐妓,号称的是卖艺不卖身,就算卖身也台面下悄悄的卖,显得比南、西两家高贵很多。
为了显示这种高贵地位,北坊各种陈设、用具,都与另外三家有分别。那三家堆金砌玉,冰林坊步步素雅,那三家浪笑掷噱,冰林坊处处细细弦歌。到冰林坊消磨的,主要也都是文人雅士。
文人雅士,照理说是跟纸张关系最密切的。纸商拒绝启用皱纸为厕纸,其实是维护他们的地位。
可惜,就因为天天用纸笔,所以他们这个群体自己,反而在心理上有盲点,把纸张,看得也就是件普通日常用品,没那么特别。尤其是对于质量不好的纸张,更是从心眼儿里轻鄙。
恰恰是这个群体本身,对于质量不好的纸充当贱役,没有太大的心理障碍。
而冰林坊的所谓欢场中清超姿态,实际上却早已激起另外三家的极大仇恨。那三家,都紧盯着冰林坊。
所以,冰林坊是关键。
洛月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慕飞和宝刀回答的,正是“冰林坊”。
洛月踏入冰林坊。
雕花香片连缀成的小盒子,里头的“宝贝”用细丝带扎着,比前头摊在工坊里时的草根样子好看太多了。这个盒子,连同里面的东西,当天就留在了冰林坊。这个时候,试用的还主要是女性,并没有把客户包括进来。
一天后,洛月传话,向宝刀他们订一担纸。客人已经被带动了。他们跟姑娘们之间的交情,本来就愉快而私密,两情相洽时,用一点姑娘在用的好东西,简直是水到渠成的功夫。而且这种私密上的用品是这样,从来不用它,你也想不起来,一旦用上,就很难停手了。于是,两天后,这数字翻了一番。
与此同时,西楼的妈妈坐不住,主动来找洛月探话。
洛月装糊涂:“其实我消息最不灵通,跟北坊也不熟……”
“北坊不熟,你还帮他们进时新纸品!听说那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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