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呼吸一滞,转过身来。
盯着狄彦的眼睛瞧了半瞬,两个人离得这样近,又那般远。
张张嘴,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故作轻松地笑笑,“嗯,你不就是等着这么一天吗?”
狄彦眼里的眸色深了一瞬,笑着道,“是。”
一点都没有否认。
这种场面,不应该是不停嘱咐难舍难分吗?不应该是流泪满面相拥而泣吗?
跟想象中太不同,半夏翘翘嘴角,原来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他不会回来。
“我等你回来。”
等半夏说完这么一句,狄彦才终于心急了一些,皱着眉头,把该交代的说了一遍,“那头……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完,虽会尽全力,但这种事情,可是说不准,要真的这边不安稳,你就往东走。”
东边那头,毕竟太平。
半夏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哪也不去。”
语气很平淡,态度却很坚决。
狄彦叹息一声,这丫头这倔性子究竟是随了谁,但她要不是这样的性子,两个人怕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缘分。
原来心里有一个人,总是会为她担忧。
恨不得她没有任何危险。
半夏冷哼了一声,“我这头有几百个铺子呢,你准备了这么久,都守不住吗?换了地方,我那些铺子怎么办?他们都想着在后头好好的,我可不能自己跑路。”
说完,头被拍了一下,狄彦宠溺的声音传来,“嘴硬。”
那存在心里的问题,半夏想了又想,又才问道,“那头,不是已经乱了一阵了吗?”
狄彦却并不着急的样子,“两国相争,原在西南,后在西北。”
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半夏却是听懂了。战争,不过就是政治的游戏,或君王的野心,对于百姓而言却是莫大的灾难。
大部分战争,为了利是自然的,西北边境之外,苦寒,敌国难以存活,自然入侵,而南边却是达成协议,这入侵的代价也太大了些,是战争,又不是送死。
也难怪当初木将军守这边,让敌人胆颤。
等等,“你的意思?”
问题似乎又绕了回来,既然这边太平了,为何还要驻守在这边呢?
问完半夏就觉得自己傻乎乎的,他既然要做这些事情,难道还会傻得乱来不成?
“这地方,留着我父亲的血,我还在,就不能让他们在这肆虐。何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狄彦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
半夏笑着点点头,军事之事她也说不清楚,但她又能够去哪里呢?
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有安全感的人,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才好容易对东望村对苏家有了依赖,突然之间就要背井离乡,她突然觉得,或许去哪里,都不重要了。
外面是否又安全?她很理解那些安土重迁的人们,割舍不下的东西越多,越难走。
何况,最坏的打算就是,真的到没有办法的时候,还不如从这头往里走,直接遁入深林之中。
拿定主意,她也不管狄彦说的,她总是愿意呆在让她能够安心的地方才是,要心总是不宁,到别的地方,又能如何?
至于这西南,听这样子,大约也是会起战事了,如被人利用,从这里打开缺口,或许会让人措手不及。
“你……不担心?”狄彦自然是不想半夏担忧,但看着她一副十分平静的样子,这句话不受控制地就溜了出来。
半夏瞧他那带些孩子气的样子,又笑了,眨眨眼睛说道:“我为什么要担心呢?”
等把人逼急了,这才说道,“我的确是不担心的,有你在,我担心什么。”
很多话在平日里似乎说不出口,离别果然是会让的心变得脆弱敏感一些,这样的感觉也不会是莫名其妙就存在的,从当初苏有礼的失踪,到远晨的病,到石大夫在铺子前的闹腾,太多次,每一次当自己绝望却又没有放弃希望在挣扎的时候,只要狄彦一出现,似乎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到头来,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以及他带来的安心感。
狄彦这才笑了笑。
“还有,你不是就等着这么一日吗?要只担心,让你不要去了,这么多年,你就白等了吗?”她能够看得到狄彦眼里的炙热,这么多年,要不是有确切的消息,他怎么会选择在这时候出发?
要说刚才半夏信他,那么这一次,便是懂得,狄彦眉眼里都是笑意,他何其幸运。
两人就静默了一瞬。
时间似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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