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见半夏已经如此,想着苏钱氏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到底不敢多说什么,跟着半夏转身走了。
见半夏并没有绕回作坊,反而是依村道而行。
姚氏问道:“不是说去作坊帮忙吗?这倒是出去的路。”
半夏眨眨眼睛,调皮一笑:“五婶,你不想晓得我五叔在说些什么吗?外头竹林河水加吃食,他倒是惬意洒脱,知道你在家里难熬?”
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是这个样子。
这个五叔,似乎从来就没有活在平常的世界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福气,这“离家出走”也没事,还愣是让他娶了门媳妇,人各有各的缘法。
姚氏却摇摇头,不太赞同,神色甚至有些急切:“还是不要去了,你叔他在做学问呢,作坊那头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我这过去也是耽搁工夫,倒是没有一点用,我就不去了……”
一边说,一边自己往铺子那边绕。
半夏摇摇头,跟着姚氏一起回作坊,跟李氏那头说好,本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做饭一类。
交代好了之后,半夏到底忍不住好奇,自己往河道那边慢慢走去。
炎热的夏日,很快就出了一身薄汗,而河边却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清风徐来,波光粼粼,青翠竹林婆娑起舞,倒也惬意。
朝岸边竹林走着,听见笃笃笃的声音。
“五叔,你砍竹子做啥?”
“自然有用,薄荷快点。”
“哦。”薄荷的声音有些平平板板。
“有道是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能在这竹林之中得一小屋,实乃幸事。”有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半夏听着有些不太对,怎么薄荷也在这个地方,绕过一片竹林,正见薄荷手里提着柴刀在那挥舞,苏有文揉着手腕,听一旁那人说话,眼里都是认同之感。
仔细瞧那人,三四十岁的模样,一身竹布长衫,身后背着一个竹篓,瘦而高,留着胡子,继续说话。
“薄荷,你砍这么多竹子做啥?!”半夏声音有些大。
薄荷手里的柴刀就往地上一放,退到半夏身边,嘟囔着:“这两个呆子非要砍,我这路过都被抓着……”
看得出来也是不情愿的。
苏有文一见是半夏,笑意更甚:“无悲兄,这是侄女半夏。”
说完这才对半夏说道:“你可是来给咱送酒肉的,要配此良辰美景,自然是剑南春莫属,花雕也尚可。”
而那叫无悲的眼睛散发出光彩,却点头应和:“如此,咱可饮酒赋诗,古且有刘伶竹林豪迈洒脱,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薄荷哼了一声,扭头到一旁。
半夏却是不动,只瞧着苏有文:“五叔,你砍这么多竹子做啥?”
苏有文见半夏如此问,兴高采烈地解说起来:“你不晓得吧,无悲兄是个有大志之人,这怀才不遇让人扼腕叹息,吾一见如故,特出来游学,到此觉得风光甚好,盖一竹舍,临水而居实乃雅事。”
原来如此,半夏在一次打量那人,他也正望着半夏,瞧着那样眼光半夏很是不喜,这人一身的竹布长衫,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换洗,瞧着甚是脏污,手上也藏污纳垢,一双草鞋很是破旧……
不由得扶额,苏有文这是摔坏脑壳了吗?这样的人看着就跟那逃荒似的,他非要拉扯着。
这般想着,半夏却也没有直接说破,反而问道:“嗯,住在这是挺好,只不过每天喝河水钓鱼吃的话,几天也就会腻了吧,要不然……就到田里采野菜,古有采薇而食,也算是大雅之事,要我说干脆连竹屋也不需要盖了,餐芳露营,岂不是更美?”
让你们装!
苏有文一听半夏如此说,笑着赞同:“这个倒是不错!”
那叫无悲的却在心里暗暗叫苦,要不是之前看着这呆子手头上的米粉,他才胡诌几句话骗过来,没想到他倒是热心,想着去别的地方也是为难,倒是不如跟着来,没准还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没想到却是来盖竹棚,这也就算了,好歹比露宿强一些,何况他还保证了好酒好肉,而今听着,这连流浪都不如!
哪里肯如此,就干脆开口提醒:“这怕是不妙,不是说喝酒吃肉,这才是男子……”
竟然有些胡诌不下去。
见半夏一脸揶揄望着他,苏有文也没有完全回过劲来,只认真说道:“这也不是非要那些,要兄台为难,我再走就是。”
苏有文一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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