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见里头有人说话。
“大姐,你这就要出门了,以前都是我们不懂事,咱也总是吵吵闹闹的,一想到以后都要出门到别人家,这心里就不是滋味,趁着这也没有多少时日在家了,咱都别闹了好不好?”声音很耳熟。
是玉竹,难不成转了性子?这话也不对,什么叫咱别闹,哪一次不是她们找麻烦?
从来都把她之外的几个人当成丫头一样看待的人,这时候突然来说要好好过,是乌梅嫁过去让她觉得有利可图?
半夏有些失笑。
乌梅声音很小,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半夏便进了门,正好看着玉竹眼神里那一瞥而过的狠戾,心里吓了一跳,这样阴冷怨毒的目光,跟刚才说话的,是同一个人?
“大姐,你又在绣嫁妆啊!咦,玉竹姐你也在啊,哦,我晓得了。是不是过来看看怎么绣,这也快派上用场了。”半夏朝她说道。
“我……还不着急。”玉竹有些躲躲闪闪地说,眼里却是注视着乌梅手上的东西,“哪能有大姐这样的好福气。”
水萍一直就躲在旁边不吭声。听到这说话就呛人,“大姐,你怎么就能嫁去那边呢?这好端端的跟伍家也没有什么瓜葛啊,上一回来的时候,还是二姐跟他说了话……”
“水萍!”玉竹呵斥了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姐受了那么多苦,现在有了门好亲,我只有高兴的份,说句自私的话。大姐嫁得好,以后对你我只有好处,怎么这么小心眼!”
水萍嘟嘟嘴。
半夏看热闹一样的看着这一幕,从玉竹说话开始,她就一直盯着这人的眼神。虽然她在斥责水萍,眼里却有一丝……讥诮。
什么地方不对吗?
半夏暂时想不出那么多。
乌梅反正不吭声。
玉竹缠过来,就要挽她的胳膊。
“玉竹姐,你也不怕被针戳了?”半夏不得不提醒。
而玉竹嘿嘿笑了笑,“我跟大姐亲近亲近,就算是针扎到,我也认了。大姐,你教教我嘛!”
乌梅一脸的尴尬,用力甩都甩不脱玉竹的胳膊。
这是什么情况?
半夏一脸的古怪,要不是亲眼看见,她实在想不出来,玉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往对她的印象,总是斜着眼睛看人,一张黑脸满是不屑于她们为伍的模样。
半夏眨眨眼睛,“玉竹姐,你怎么突然跟大姐这边这么好了?这究竟是在想什么啊?”
说完。定定望着她,似笑非笑。
玉竹立马觉得整个人非常不舒服,好像被人看穿什么似的,脸色有些变化,好在屋子里光线不是很好看不出来,她佯跺跺脚,“瞧你这话说的!就准你们好,我还不是想着大姐嫁出去了,咱们能够亲香的日子更少了这才过来的嘛!”
又撒娇似的说了几句,出了门,很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半夏眯着眼睛注视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乌梅则是狠狠地舒了一口气,对着半夏苦笑。
半夏想了想,“大姐,她来过多少回了?”
“也就是这两天来,跟她们在一处浑身不舒服,每次水萍都会说些古古怪怪的话,玉竹倒是懂事了许多。”乌梅摇摇头,不经意地说道。
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古怪,偏偏自己不知道。
半夏心猫爪一般,事出反常必为妖,何况玉竹到底还不会不动声色地压抑着自己的脸色,自己多瞧瞧,说不定能够看出什么。
但这种总是需要提防的感觉,也让她很是不爽,“大姐,你多注意些,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就多想想。”
乌梅对半夏很是信赖,虽然她的行事有时候自己并不认同,但总不会害了自己,特别是上一次在苏春儿算计自己过后,要不是半夏,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此时一听,也不像以前那样懵懂,而是敛了神色,“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她做得太明显了些,像是……在掩藏什么。”
毕竟不能肯定。
乌梅沉吟不说话,“我也想不透,只觉得她懂事了些,但她对着我笑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心惊。”
反正跟那边也不算交好,之前算计人的时候那叫一个欢快,突然之间就说来和好,总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之感,“大姐,要是你实在为难,到时候就不理会他们,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何况刚才水萍那话很明显,什么叫玉竹才是先跟伍姐夫说话的人啊,明明你们才是一粥定亲。”
气氛有些压抑,半夏特意转了话题。
“半夏!”乌梅的耳朵都红了。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