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夏做的过程之中,临安也记了下来,这本来就不难,何况半夏还一边做一边解说。
临安喝下去,又就着这火盆,觉得身上微有汗意,人松快了一些。
“等回去再喝一次,喝完就躺下捂汗,起来也就好了。”半夏交代道。
临安却是在琢磨这样的滋味公子能不能够接受。
这人一松快,他就感慨起来,“说来你们这懂得可真是多啊,就比如上一回那个白色的粉,我们拿着还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用,拿来做点心吧,这黏糊糊的,摊成饼子也看着透明透明,咬着似乎都咬不动呢。”
半夏眼神一闪,木薯粉?
远光话却是比较快的,“这东西别看吃起来不怎么样,但我们用来熬浆糊,贴窗花贴东西都很好用,瞧这屋子里贴着的这些东西,都是浆糊刷上去的呢!”
果然是知晓的,临安唔唔的应道。
“可不晓得,这东西可还有?”
半夏正正神色,“也不瞒着你临安哥,这东西我们好容易才做出来的,这个粉一点,就要用很多别的东西,浆糊那都是放在竹筒里头卖的,你要是用等会从这里带一些走,也就够了。”
自己赚钱的方子,半夏可没有那么容易交出去。
这跟刚才对伍良平又是不同,因为那菜根本不复杂,吃过的话,又有原料,要做起来也是容易的,半夏说出来那是顺水推舟的好意,但木薯粉加工的过程如今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她可不能因为眼前的人,就轻易说出来。
何况,当时在药寮的前车之鉴还在啊!
这样一想,半夏说完那个就不说话了。
临安想着公子的吩咐,不过就是来打探口风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半夏说破了,自己倒还想藏着掖着,也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当场就转口,“我家公子是个爱新鲜的,这东西拿回去,就大家都猜测不出来做什么,他想着这是个雅的,就用来糊了扇面,当时还打了赌来着,这一次来只不过想问,这个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回头也好有个交代。”
说到这,临安自己反而又是一松,为啥家里有这么多人,但说来说去都是半夏一个人在说呢,而且她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让临安很是惊奇。
见临安放开来说,半夏心里也有数了,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
一开始,她就不会想这么难熬出来的木薯粉,变成只是入口的糍粑,这样一文两文的卖钱,也实在太过浪费了。
而刚才听临安说的那些话,想必赵家也是雅人,不然也不会想到用这木薯粉做成浆糊糊扇面了,那么,要是装裱书画用上呢?这算不算浆糊的升级版?
半夏几乎可以瞧见,一个美好的赚钱法子,抓在了自己手上。
对于一心一意正在赚钱的她来说,怎么能够不激动?
但即便心里翻江倒海,却依旧面色淡定从容,默念了好些遍低调低调,机会本来就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半夏这才放缓语气,“这东西实在是个不容易得的,你们公子要是需要,我倒是觉得,这东西黏性这样好,不如用来裱画。”
“你还知道裱画?”临安惊讶了。
半夏嘿嘿笑笑不置可否,要她怎么说,为了凑近那所谓的更好的更有层次的生活,自己当初还曾经下过苦工的。
临安仔细再问,“那也是直接煮,我们公子现今用的那个……”
既然是要赚钱,就不能藏着掖着了,自己什么都不懂,别人凭什么要买你的东西?半夏就说道,“直接煮的,用来玩闹倒是可以,但裱画是何其精细的事,这总不能因为浆糊的原因,毁了才是,最好的就是能够千年不蟲,其中可是加明矾加白芨,甚至连煮的水都是晾好的花椒水,讲究着呢。”
半夏说起来头头是道,其实她知道的,也大概就是这么多了。
但临安显然不这么想,他这一趟来,算是来对了,再听下去他也不知道究竟如何,还要回去问过才是,于是站起身来,“我这好的差不多了,这就回去也顺便让公子用这个方子。三爷,您放心,这要是这个粉末真的能够裱画,一定不会亏了你们的。”
这么一句话垫底,临安赶着马车从东望直奔镇上。
临安进来,其中又是说话,又是等半夏制那个五神汤,绝不是一会半会的,但苏钱氏就是有这样的毅力,站在门口,最后终于听到了临安的那句话,不会亏?又有东西?
“半夏,你们卖的是什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