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我怕的就是你这样。随行的御医已经给朕说了,若你再这样固执下去不发泄出来,届时你的癔症陈疾一犯,无人能治得好你。”
我表现出不解:“父皇,为什么御医要这样说?昭元的情绪一直如此,又该发泄什么呢?”
“你……”皇上迟疑,顿了顿,才又开口,“金吾将军罹难,你不该过于伤心。”
皇上的话语传入耳畔,仿佛从遥远的地方而来,无端变得陌生,一下子掏空了我的心脏。
我轻轻摇了摇头,眼睛一直定在帘帐上,莲华符文的帐面模糊成一团影子,犹如方才跳动的烛火,却又在顷刻间变成一双漆黑的眼睛,如同浩瀚深渊,让我的心跟着不停地下坠。
我突然大叫一声,脑袋嗡地炸开,似乎裂开了一长条缝隙,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冷风簌簌灌入了我的脑中,我的眼前一片混乱。
“不……不对……你们骗我!祁夜他没有死!他没有死……没有!”我抱着头歇斯底里地怒吼,拼命地摇头,试图摆脱这一种痛苦。
皇上猛然掀开了帘子,冲了出来:“昭元!”
我的眼前笼罩着一片明黄色的身影,我下意识去躲,却被他一把拉过了肩膀:“你清醒一点!宇文祁夜已经死在了汉江之中,尸骨无存!而你,你是朕的女儿,你还要坚强地活下去!”
皇上的话语在我耳旁越来越微弱,我听到滚滚东流而去的江河之声,波Lang滔天,一阵高过一阵,似乎要将我完全淹没。
“汉江……”我茫然地咀嚼这两个字,脑子里蓦地闪过一道亮光,“不对!奉令去搜查的金吾还没有传来消息,九郎不可能死!……他,他不能死……”
我不停摇头,嘴里反复着“不能”二字,皇上注视着我的目光渐渐黯淡,我看见他身后还站立着一个人,高大的身姿几乎快要将我笼罩,他的目光锐利无比,如同伺机觅食的猎豹。
“有鬼啊!”我猛地挣脱开皇上的双手,冲着他身后的**吼大叫,捂上了耳朵拔腿跑出了大殿。
“哎。昭元这样,过几日祭祖我该怎么向宗室交代。”被我留在大殿之中的皇上看着我的情形,震惊之余心中也有了计较,担忧地看着我远去的背影,独自叹息道。
他身后站着的萧崇炎一抚下巴上的几缕须髯,轻笑道:“皇上放心罢,我看公主过不了几日病就能痊愈。”
我躲在殿外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小心翼翼地听着殿内的对话。萧崇炎的话语分毫不差地传入了我的耳中,紧接着是令人莫测的沉默。
“公主,你随我来罢。”一只手轻拍着我的后背,我回过头,是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子,及脚的长发自然披散开来,不见一份装饰。
我不禁失笑:“你果然还是取了面具好看一点,刚才的那段舞跳得实在太难看了。”
她没有回答,转过身看了我一眼便往左侧幽深的长巷里走去。
我几步跟了上去,巷子里一片黑暗,远处挂着一盏昏暗的蟾璃灯。
“我们要去哪儿?”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我,对我诡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