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躺在祁夜怀里,做了一个真实无比的梦。我梦到我和他在丹露苑相遇相识,我抱了他,他嫌弃我满脸眼泪鼻涕,说一个姑娘家不该这么奔放。
于是我怒气冲冲地跑过去打他,两人厮缠在一起满地打滚。我一把扯下他半边衣服,他结实的半臂暴露在我眼前,后背上遍布刀痕。
我记得我明明很熟悉他的脊背,以前他受伤时我看过,与他忘情痴缠时看过,可是我走近再看时,我竟然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宇……宇文祁夜……你后肩上为什么没有一块貔貅印记?”
我颤抖的声音让他微微一笑,看着我的眼神顷刻间变得阴狠——“因为我不是宇文氏的族人,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早已死在了西凉。但是你现在知道了这个秘密,就必须死!”
……
“吓!”我蓦地惊醒,睁开眼发现已是日上三竿。身侧空落落的的,我一摸额头,满是冷汗。
“呀!伽萝,你怎么在大公主的房间?”门口跳进来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一口西南腔,我仔细一看,原来是驿馆马夫家的女儿。
女孩儿抱起我昨夜捡回来的花猫,熟稔得一如它原本的主人,我好奇地看了她两眼,却吓到了那个女孩儿。
“大……大公主,我不知道你在……我……我是看到了伽萝,才……才会进来的……”女孩用生硬的长安官腔结结巴巴道,抱着花猫吓得整张小脸瞬间煞白。
我和善一笑:“你怀里那只猫叫做‘伽萝’?倒是好听。”
女孩见我笑了,也放了胆子,语气也比刚刚胆大了些:“嗯,它叫伽萝,是只母猫,才怀上孩子。昨天圣驾来后它就跑不见了……阿娘说它不小心钻到一个娘娘的房里偷吃了香灰,闹了肚子见了血,皇上说不吉利就把它赶跑了……公主,是你把伽萝救回来的吗?”
我听着女孩脆生生的问题,看着她望着我清澈单纯的目光,突然恍然大悟。我心口一紧,突然不知作何回答。
“你说……它吃了香灰闹了肚子?”
女孩认真地点头:“伽萝最近在害喜,总是乱吃东西,但是以前它怀孩子再怎么乱吃也没有见血啊……伽萝……是不是生病了?”
“……”我沉默不语,抬头,天顶上的合欢花刺绣模糊成了一片金黄色的影子。
“公主……你怎么不说话?是我吵到你了吗……”
我终于听懂了倾城那句话,决绝而无奈。冷酷无情的帝王,成就千古大业。这是亘古不变的永恒定律。端坐在皇位之上的九五至尊,我的父皇,原来早已做好了一切打算。他就像一个坐在戏台下观望的看客,台上众人画着各色画脸明争暗斗,他却静观其变,直到戏演到做不合他心意的那一刻,才淡然地挥一挥手,让整出剧情改写。
我的脊背渐渐发凉,手脚冰冷。那个从幼时起一直对我疼爱有加的父皇,一点点苍老,一点点变得冷血多疑。而我也在长大,身上流淌着他继承给我的最正统的皇族血液,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他那样……
我望着女孩怀中的那只猫,碧蓝的瞳孔里映着我苍白的脸,忽然它面部表情微动,感觉就像是在哭。
三日后,御驾出巡列队继续南下,赶在天子生辰之前抵达益州城。考虑到嫦婕妤身子并未痊愈,皇上下旨御驾改行水道,由汉中取道汉江,顺流而下,直抵益州。
汉中府衙提前献出了年末进贡官制御舫。金漆龙身,朱红凤尾,数十艘华美无比的御舫停靠在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