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平凡的脸上...这不科学...”
正想着,耳边突然掠过一阵凉凉的微风,紧接着,秦人的青竹香味混合着淡淡的药香钻进鼻腔,尹君休微弱却低磁的声音咬在耳畔:“嘀咕什么呢?”
步微暖猛地转身,差一点掀翻了药罐:“吓!你怎么下床了!”
“已经醒了,干嘛还要躺着,”尹君休脸上带着虚弱的笑,半倚着身后的柱子,“有人跟我说过,躺的久了身上会长蘑菇。”
“...”步微暖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案前拎起了刀,“生病就要有个生病的样子,也不想想自己是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的,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还不知道好好休养...”
尹君休看着她手法娴熟的切着一棵青笋,好奇的凑过去问道:“煮饭给我吃?”
步微暖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没好气的又快又重切下:“你不要误会了,再说一遍,本尊只是不相欠别人人情,看在你救了本尊的份上煲个老鸭汤给你补补,不要说不喜欢,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本尊...”
“我喜欢,只要是姑娘做的,我都喜欢...”话还没说完,便被尹君休拦了下来,而后一脸玩味的看着步微暖越来越红的脸又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睡了几天?”
“涧外庄,半山上一座隐秘的小村子,当时恰好有位村民路过,帮我把你抬了回来,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两天...”尹君休闻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步微暖倒也没有在意,将竹笋放进汤里便转身去冲洗菜刀:“说起来,你那么晚了,怎么会在山巅?”
“你呢?”尹君休不答反问。
“我...”步微暖条件反射的想回答,然而转念一想却嗔怒的瞪了过去,“是本尊先问的你!”
尹君休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回答道:“先前我在那里弄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想回去找找看她还在不在。”
“人?怎么可能,那里除了雪还是雪,哪来的人,”步微暖嗤之以鼻,“你不会是在梦游吧?”
尹君休笑着,不置可否,看着她奇怪的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洗刀啊,我爷爷说,刀用过了不洗一洗放起来的话很容易变脏。”步微暖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爷爷?”
“诶?”在尹君休询问的语气中步微暖自己也愣住了,爷爷?哪里来的爷爷?她看了看手里的刀,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虚空感来,随即眉头一拧起身走了回去,搁下刀拿起了药罐,“药熬好了,先喝吧,这边条件不怎么样,只能找到这些,但总好过没有。”
“恩。”尹君休顺从的接过来,毫不怀疑的就往嘴里送。
“哎喂,烫!”步微暖一脸无奈的抓住他的手腕,然后白了他一眼,“衣服脱掉。”
“恩?”尹君休一愣。
步微暖已经回身从格子里拿出了一个木箱:“别磨蹭,给你换药。”
“...”尹君休边默默的腹诽着“一点也不温柔”边听话的脱掉了外衣。
他昏睡的不醒的两天里,每日都是步微暖亲手帮他擦身换药,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如此在意,但总觉得自己就这么撒手不管回城里的话,会愧疚一生。
于是她安慰自己,这人救了自己的命,自己也只不过是报恩而已,等他醒过来以后就交给别人照顾,自己好回城去,可真等尹君休醒过来了,她又觉得照顾他这件事若不是自己亲自来做,心里就空落落的。
尹君休的身材比步微暖想想的还要好很多,穿着衣服感觉他很瘦,然后真正袒露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却都是习武之人该有的精壮,步微暖小心翼翼的拆开他上半身上缠着的绷带,从颈部到小腹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便一览无遗的呈现在了眼前。
饶是已经看过了好几遍,步微暖仍旧抿唇长长吸了口气:那夜雪崩,他为了护住自己被山石和树枝划割的遍体鳞伤,又被埋在雪里冻了不知道多久,伤口周围都是青紫色的冻伤,只是看着就觉得很疼。
步微暖看着,手指不由自主的触上他胸前那一道最为狰狞的伤口,明显是贯穿类旧伤,险险的错开心脏位置不到一指距离,原本就没有痊愈,又因为这一次雪崩而重新裂了开,浓稠的血肉不停的往外渗出,昨天新换的绷带上此刻已经沾满了黏黄色的脓液。
“不要紧的,”感觉到她手指尖的轻颤,尹君休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身子,笑的风轻云淡,“可能是掉下来的时候被树枝刮到了,不疼。”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