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剑鞘,便被步微暖骤然发力隔空一弹震得虎口发麻,不得已垂下整条手臂。
后者状若随意的收手,笑的事不关己:“前乱余孽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无辜的人命,不该由你来抹杀。”
“你不知道?”陈灵驹轻轻眯了眯眼睛,顿了顿,了然道,“也对,那件事发生在十七年前,而你今年也不过十七岁,怎么会跟前乱有关系,是无意被牵连进来的吧?五小姐,我敬你的身手喜你的性情,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所以劝你别来趟这趟浑水,现在离开,我就当做没有见过你。这是陛下亲下的旨意,你违背不起。”
步微暖无端的对“无意被牵连进来”这句话生出些许异样的感觉,不过很快便被泛涌的责任感取代,她正襟危坐,问向陈灵驹:“陈姑娘以为,你口中的这些‘余孽’,都是些什么人?”
陈灵驹不解的看向步微暖,后者微微一笑,看向姜夜离:“妇孺病弱。”
陈灵驹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步微暖紧接着问道:“陈姑娘觉得,这些妇孺病弱,对我西淩可有威胁?”
陈灵驹条件反射的摇头,旋即觉得有些不该,便硬生生的停下动作,警惕的看着步微暖。步微暖却不以为意,再一步问道:“陈姑娘心里,可是盼望着盛世太平,家国安好,百姓安居乐业,处处歌舞升平?”
“这是自然!”陈灵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步微暖随之朗然笑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个问题一抛出来,陈灵驹骨子里那喜好和平厌恶杀戮的性子便曝露无遗。
凭借着在步府的那一面之缘和一个下午的相处,步微暖已经差不多将这个耿直单纯的热血少女的脾性摸得七七八八了。知道她虽出身将门,却实实在在是个纯粹善良的姑娘,并且莫名的责任心甚强。
此次参战,虽不知老皇帝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步微暖相信,只要让她知道这里百姓的实情,她便一定下不了手,相反的,还不会袖手旁观。
于是,步微暖趁热打铁:“治国者不敢侮于鳏寡,及于士民,唯有觉德行,四国才会顺之。古训尚且要帝王懂得爱惜自己的百姓,可游帝却下令命你来清剿他的子民,此举背后所谓何意,着实有待商榷。试问,面对这些和你一母同胞的妇孺病弱,陈小姐,你可下得了手?”
“一母同胞?!”陈灵驹惊的睁圆了眼睛,“什么一母同胞!陛下分明说了那些是...”
“是南洛国余孽,在我西淩是蚕食领土的是吗?”步微暖接话。
“你怎么知道?!”陈灵驹震惊不已,“这些话陛下是诏我密谈的!”
“很显然,你被骗了。”
“不可能!陛下为什么要骗我?”
“或许为了保全一些东西,比如埋葬久远的秘密?”步微暖猜测着说道,却没来由的心头一跳,连忙转换情绪,接着分析道,“陈小姐,试想一下,若这里的人真的是南洛国遗留的奸细,是窥窃我西淩国的乱党,陛下为何不在朝堂上公开此事,而是单独召见商讨?若是我的消息无误的话,你和令尊此番前来,接到的是游帝的密旨,还一再告诫,切勿声张,对吧?”
陈灵驹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单单是一个震惊可以形容的了,她呆呆的看着步微暖,良久,艰难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再问“你怎么会知道”这样愚蠢的问题。
步微暖则在心中狠狠的拥抱了一把游风若,大赞:太子殿下您的脑回路果然不是盖的!这样机密的消息都能被你猜出来,关键时刻真是简直了!
“那么,陈小姐可否愿意助这些无辜之人一臂之力?”步微暖紧追不放。
陈灵驹眼神闪烁,明显已经动摇了。
步微暖叹了口气,站起来微微侧身,示意陈灵驹同自己一起:“陈小姐不相信的话,我这就带你去看看村子里的妇孺。”
陈灵驹震诧的微微张开嘴巴,随着她站起来,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要告诉我,进入下一村的暗道?”
“我相信姑娘不是不忠不义之人。”步微暖深深看进陈灵驹的眼里,目光深沉静谧,隐含薄威。
陈灵驹看着眼前姿态傲然却不无礼的少女,又想到当日步府后庭的一战,半晌,闭了闭眼睛又坐了回去,问道:“需要我怎么做?”
步微暖勾起唇角,目光中有着成竹在胸的灼灼华光,她看着面色凝重陈灵驹,伸出手握住那双微抖的手,道:“放心,我会为你谋好后路的。我需要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答我,最后演一出戏即可,剩下的交给我。”
陈灵驹困惑的看着步微暖,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五小姐请问吧,灵驹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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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灵驹的帮助下,步微暖掌握了陈齐这一次的作战方案。
她先是以陈灵驹的名义下达命令集齐五百先遣,重新划定了方向命其分四批朝东南西北方向搜找暗道。过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绑了这先遣者中队尾的几个人,然后偷梁换柱,让周谨墨的人换上陈家军的铠甲混入,而村子里的人则在苏沈兄弟等人的指挥下在指定位置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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