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寺之行,对她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也是被夫人委以重任了的。
夫人许诺了,要是办好了她交代的差事,会给她一个体面的管事身份退下来,然后儿子女儿也会在府里安排好差事。
可是现在倒好,伺候王妃就算了,这芍药算哪根葱啊,刚才为她忙碌了半天,现在居然敢要她去做这种下等的事情?
憋了一肚子的火,正准备冲着芍药发作呢,突然就看到四少爷从外间走了进来,脸色很冷淡。
“昨天晚上,你鬼鬼祟祟的躲在我的屋外,是要干什么?”
“我——”刘妈妈想要辩解,哪里知道,袁良骏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我才准备睡觉呢,却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在屋外张望,故意的躲了起来,想要看你到底是要干什么。说,你一个婆子,还是三姐的人,没有她的命令,三更半夜的到我房里是想干什么?”袁良骏决定要帮袁幼箐到底,为她做一次恶人。
现在袁幼箐屋子里的,离她最亲近的,除了杜鹃芍药木梨费嬷嬷,就只有这个老婆子了;至于说其他人,是王府的、季仲轩的手下,袁良骏当然不会相信了。
但是这个刘妈妈是母亲派过来的,袁良骏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即使那个是他的亲娘,做得不对的也不能轻饶。
何况,他心里一直对袁幼箐有着好感的,把她才当成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是以才不管这个刘妈妈是他母亲的人,不给自己母亲的面子。
以三姐的性格,既然决定了要救人,就一定会救到底的,她才不会管结果会如何。
所以袁良骏要帮她,至少要先解决掉这个刘妈妈,免得以后做事都束手束脚的。
刘妈妈知道,四少爷可是夫人的心头肉,哪怕是对二小姐,都不及心疼四少爷的十分之一,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看见四少爷进来之后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问她的罪,心中一急,张嘴正欲解释:“我——”
袁良骏却是不给她这个机会,继续的大声斥责:“三姐此次到护国寺上香礼佛,是要虔心为了父亲母亲还有王爷祈福,可是你却鬼鬼祟祟的行事,是何居心?想要败坏三姐的心意,给父亲母亲甚至是王爷惹来灾祸吗?”
这个罪名刘妈妈可是承担不起,她诚惶诚恐的,还要继续辩解。
袁良骏却是不管不顾的,继续责骂着:“佛门重地,你不守清规的到处游荡,还要窥视主子,是为对佛祖不敬;今个儿一早,我又听说你跑来三姐这里大叫大嚷的,是为惊扰主子,真没想到,母亲身边居然还有你这样德性的婆子,你跟在母亲身边十多年了,规矩学到脑勺后去了?”
本来芍药就搞得刘妈妈心里不痛快,十分的窝火,现在被袁良骏这么一说,明显就是他们有意针对自己,刘妈妈也硬气起来了,呛声道:“四少爷,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躲在房里是何用意?虽然你和王妃是亲姐弟,可是躲在她的马车里偷溜出府来,晚上的还呆在王妃房里,现在又一大清早的跑过来,很不妥吧?”
话一说完,刘妈妈自己已然是十分后悔了。
果然,就只见袁良骏双目圆瞪,十分生气的样子“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婆子,你说这种话什么意思?污蔑我和我三姐之间不轨?真是心思龌蹉,我们姐弟情深,难道你觉得不好?”
瞧瞧,他的双颊都被气得通红,那眼中的戾气,根本就是无法遮掩住。
刘妈妈心中十分的恐慌,甚至有了一种荒谬的念头:四少爷是被人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才会有如此反应的。
不过愤怒却只是一瞬间,袁良骏马上就恢复了理智,望着刘妈妈冷冷道:“三姐虽然不是母亲亲生的,可是母亲待她,比自己亲闺女还好。你说这样的话,是挑拨离间,还是觉得,母亲不该对三姐好,觉得我不该依从母亲的意思,亲近三姐?”
袁良骏这话说得极为巧妙,其实单听刘妈妈那话,别人倒也确实会觉得,这将军府的三少爷和四小姐之间感情真是太好了,常人可都比不得。
可是被袁良骏这么一说,倒是将责任都推到王氏身上了。
无论如何,夫人才是她的真正主子,刘妈妈又哪里敢多说了,到了最后,只是一门心思的给主子们磕头认错了。
偏偏,盛怒之下的袁良骏根本就不心软,抬手就给了刘妈妈一个重重的耳光,还说回去之后要找母亲要来刘妈妈的卖身契,将她发卖出去。
一大把年纪了,临末了如果真落得个这样的结果,那刘妈妈这一辈子还真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