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紧抓着绳索,小心翼翼爬到山脉边缘,这里覆盖着厚厚的冰层,若只是两脚着地,必然摔个大跟头。芳菲只要趴在地上,用全身的力量去稳固躯体,免得自己一不留神,顺着峭壁滑下去。
冰面刺骨而无情,有的突出尖刺,芳菲两手时不时被划出一道细小的血口子。
可这些都不重要,也并不可怕,与身子下悬空百尺的悬崖峭壁相比起来,这些根本不值得一提。
冷楹仙姝不能靠近阳气,只要是男子,又或者雄性动物靠近,这冷楹仙姝就会瞬间枯萎,化作一团草灰。所以,佟鹤轩与小童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在上面做保护措施。
一切都要靠芳菲自己来。
佟鹤轩也曾劝芳菲放弃这样冒险的行动,只是芳菲自己不愿意放弃。
尤其是在跟着师傅学医之后,芳菲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冷楹仙姝十几年才盛开一次,若是不能叫自己摘走,想必会成为饮恨终身的憾事。
她想到这里,紧紧腰间的绳索,使劲儿往下拽了拽。
那边佟鹤轩抱住远处裸露出来的山石,两脚死死抵住地面,纹丝不动。
芳菲心中大定,探着路,一点一点将身子往下滑。两手各持子母双刃。刀刃插在冰层中,冰层瞬间被戳出一个洞,芳菲借着子母双刃的依托,艰难的往下攀岩。
她每每下降一寸,佟鹤轩便缓缓放下一寸绳索。
日头越来越高,照在严冰之上,反射出来的光芒刺痛着芳菲的眼睛。
“师妹,可瞧见那冷楹仙姝了?”小童趴在冰层边缘,也是谨慎的往下探头。
芳菲的一只脚艰难的点在冰层凸起的一角,另一只脚却险而又险的悬在半空。
芳菲自己这颗心也是七上八下,手腕子麻酥酥的。她斜着眼睛往下一瞥,果然见到左脚不远处有一处凹凸的严冰,在寒冷之中盛开着一簇水晶般的冷花。
香气似有似无,凝结在寒冷之中,绽放在这无情的冬季。
“看见了,就在下面。”芳菲朝小童喊了两声:“慢慢放我下去。”
小童扭头冲佟鹤轩颔首,将绳索一寸一寸的放下放,速度不敢太快,那下面没有可踩之物,芳菲会失足滚下去。
这短短几步的距离,在芳菲眼中,却远如日月间距。
不知道为什么,手越来越抖,子母双刃插在冰层中的时候也越来越不稳固。
眼看着胜利在望,可突然就在这时,冷楹仙姝以肉眼可辨识的速度开始枯萎,先是花瓣打卷,然而花蕊褪色,外圈花瓣更带了几分黑色,叶子刷刷往下掉。
芳菲大惊。
按照师傅的描述,这是冷楹仙姝闻见了阳气的缘故,可自己孤身前来,怀中揣的也只是阴性垂柳木做的扁盒。
时间已经容不得芳菲百思不得其解,眼看着十几年才盛开一次的冷楹仙姝就要变成一团草灰,芳菲想也不想,悬空着整个身子,只依靠绳索的支撑,扭动纤细腰身去摘那冷凝花。
冷凝花进了芳菲的手,不但没有缓解衰败的迹象,反而更加严重。她不敢多思量,赶紧去处垂柳木扁盒,将冷楹仙姝丢进去,塞进怀中。
垂柳木扁盒贴在心口,像是一块大冰坨,芳菲难以抑制的狠狠打着哆嗦。
难道这就是冷楹仙姝的神奇之处吗?
“芳菲,怎么样?”上面远远传来佟鹤轩焦急的询问声。
芳菲来不及多想,将手中的绳索往下拽了拽,小童探着脑袋,见芳菲有惊无险,长出了一口气,忙和佟鹤轩一前一后,拼尽全力将芳菲拽了上来。
芳菲的小袄早就被冷汗打了个透心凉,怀中又揣着个“大冰坨”,一张娇嫩的小脸顿时和紫葫芦似的。
佟鹤轩心焦的将芳菲揽在怀中,可这根本不管用,芳菲还是一个劲儿的哆嗦。
小童一把推开佟鹤轩,不悦道:“这冷楹仙姝最怕阳气,你抱着师妹,万一冷楹仙姝化了怎么办?”
佟鹤轩眼中心中都是急切,芳菲勉强笑道:“不碍事,咱们先回去,我觉得这冷凝花有些问题。”
三人来不及多问,相互搀扶着出了鹰愁涧。
半路上看见躺在雪地中的小道士,小童顿住脚步:“他怎么办?”
芳菲冷冷的盯着地上的影子:“冻死在这儿得不偿失,带回去,将来还有倚重他的时候。”
小童明白话中深意,遂笑嘻嘻将小道士抗在肩头。
别看这小子才八九岁,但满身的力气,带他师兄虽勉强,却也不成问题。一路托,一路拽,四人总算平安无事回到山神庙。
老道仍旧酣睡,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小童暗中窃喜,将他师兄丢回了东厢房,就忙跑来与芳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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