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啐在她脸上,打骂道:“没脸的小蹄子,你也敢咒我!看我不今儿不打死你。”
闵云凯抓起放在木格子上的马鞭,扬手抽在邱巧的身上。
妙姐儿眼见为她开口求情的亲姐姐满地打滚儿求饶,却自私的选择了明哲保身。
......
大年初二,府中开始客人不断,先是摆了宴席请三太公一家,然后又是富春城有头有脸的门第,最后才是族亲远朋。
二老爷请来了酥香楼的大师傅来掌勺,专门做了一桌五福宴款待儿子闵云海在书院里的一干师兄师弟。
老太太听说这些年轻人都是易缘大师的外门子弟,十分客气,另叫雅琴送了许多珍馐美味,名酒香茶。
闵云海在学中出手阔绰,今日来的这些都是平日喜欢奉承他的人。其中一人虽不是书生,但与闵云海关系格外亲密。
“云海兄,我们可真是羡慕你的好运道。”这位关系热络的少年正是酥香楼少东家费子健。
听费子健没头没脑说了这样一句,闵云海笑道:“我有什么好运道?说起这个,我们反而要羡慕你才是。子健兄年纪轻轻就掌管了家中大权,管着几十间酒楼,偌大的家业也没人和子健兄争抢。难道还不知足?”
费子健抬手满饮一口浓酒,辛辣从嗓子眼一直钻到肚子里。他苦笑的看着闵云海:“有钱能如何?见了你们这些读书人,还不是要矮上一截?”
众人被费子健看似挖苦自身的话捧的有些飘飘然,几个吃多了酒的书生当即吹嘘起来。这个说将来要提携费子健,那个说要送费子健一官半职。大伙儿嘻嘻哈哈,各种挤兑。
费子健却不恼,反而笑着谢过:“诸位都是在场的证人,将来可别反悔不认。”
闵云海实心实意将费子健做朋友,否则,今日也不会请他来。
闵云海见费子健这样自贬身价,不禁低声劝道:“你这是何苦?咱们相交一场,我从没小瞧过你。”
费子健苦笑:“云海兄待我如何,子键心知肚明。你这样的世家公子。不明白我的苦衷。”
“咱们是朋友,你既有苦衷,我不妨替你出出主意。”
费子健察觉身边有人偷听,忙摆摆手:“算了,等改日你得闲。我再说不迟。”
费子健是否说说而已,暂且不知,但闵云海却将此事放在了心上。宴席后,他单独留下了费子健。
“子健兄,你究竟遇见了什么难处?值得这样伤感?”
费子健看了闵云海半晌,才叹气道:“我们家在扬州新设了一间酒楼,请的是两广一带的名厨蔡一刀。本以为大展宏图近在眼前。谁承想,却因为这家酒楼得罪了扬州知府。而今,我们酥香楼但凡漕运上的东西,十有*会在扬州被克扣。一次两次还好,但是长久下去......”
闵云海凛然:“原来是这样,正巧。我嫡亲的姑父是扬州治下真州县的县令。我想,他和扬州知府总该有些关系,不如我书信一封?”
却见费子健摇头:“云海兄以为我们试过?与扬州知府关系较交好的人家,我都去求了,只是没人肯帮忙。你既拿我当朋友。我就更不该陷你于不义。”
费子健不动声色的打量闵云海:“其实,也有人与我出了个好主意。”
闵云海忙道:“愿意洗耳恭听。”
“我若是能娶一个身世显赫,妻族与扬州知府又有利害关系的,想必对方才肯善罢甘休。”
闵云海忙问:“子健兄心中莫非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
费子健盯着闵云海笑而不语。
闵云海恍然大悟:“难道,子健兄心中的佳人是我闵家姑娘?”可转念一想,费子健从没见过闵家的女孩儿,又哪有钟情一说?
若钟情的是人,闵云海还可以为费子健奔走奔走;若钟情的是权,闵家的权势,闵云海却要拍着良心和费子健说声抱歉了。
费子健察觉出不妥,忙道:“云海兄千万别误会,其实,其实我心有所属,只是一直不敢表白而已。”
费子健当即就添油加醋的将他那日如何遇在马车上看见芳菲,如何在府中做客时又与芳菲偶遇。
闵云海早就是瞠目结舌,他全不知四妹妹和费子健有这些交集!
“四妹妹是什么意思?”
费子健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我与四姑娘发乎情,止乎礼,并不敢戳破这层窗户纸。不过,依我瞧,四姑娘心中对我未必没有情。”
闵云海大笑:“子健兄早说这样的话,有了这一条,我为你奔走起来,也方便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