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一声划破了夜空,长青一个激灵坐起来,神色紧张,老猎人睡得浅,也睁开眼。
“是狼吧?”
张小花还是头一回儿在野外听到狼嚎,都说鬼哭狼嚎,这狼叫得不光难听,还特别瘆人,让张小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雪夜里狼嚎格**森恐怖。
老猎人挑开窗户,瞅了一下,没见着啥东西,说道:“这声音还远着,是大背青那伙,咱们睡吧,应该不是冲咱们来的。”
“啥大背青?”张小花问道。
“这一块有一个狼群,领头的狼王背后有一块暗青色,我就这么叫它。”
“你见过啊?”
“是啊,碰头的次数还真不少了,每次遥遥瞅见它就先撤了,那家伙也知道咱不是好惹的,一般都会绕开。”老猎人对山里头跟家里一样熟悉。
“这片林子不是有只大虫吗?咋还有群狼啊?”张小花不免有点畏惧,这木楞子建在这么个危险的地方,又是虎巢又是狼窝的。
“别的地方没准也有啊,不过我看大背青这家伙势力最大,有上二十几头狼呢!就是老虎看到也要绕到,好虎架不住群狼嘛,不过大背青也不敢和老虎对着干,碰到暴躁的老虎,没准它手下都遭殃。”
有木楞子屋作庇护,又有长青和老猎人作伴,张小花也没那么怕了,不过外头的几个官差大哥听到偶尔的几声狼嚎,心里打鼓了。
“老头!老头!狼来了!快出来看看!”
老猎人幽幽地喊了一句:“没事!离咱们远着呢!”
外头的燕三听到老猎人不紧不慢的声音,捂了捂被褥,耳边都是狼群的狼嚎,困意十足又睡不着,还被狼群吓到,手脚都冰凉的。
“娘的,活受罪,你们说人家咋就这么能睡呢?”燕三睡得是土炕,可还是觉得阴风阵阵,这木楞子屋都是缝隙,当然没正规屋子那么挡风。
“乡下人炕冻,估摸是冰天雪地的习惯了,要是有口酒就好了。”燕三的手下舔了舔嘴唇,惹得五个人酒瘾全犯了。
“都怪你小子出的馊主意,打啥猎啊?我宁愿在衙门了当值!至少能烤烤火炉,吃着酒肉,跑这穷旮旯干啥?!多亏我有件皮袄,不然冻死在这山里头了!”
五个衙差觉着时间过得特别慢,一个个又饿又冷又困,好不容易熬到半夜,也不敢睡觉,哥几个都觉着今儿夜里是他们记忆里最漫长的。
“三哥,该把里头的人叫起来守夜了!”衙差说道,那老头的呼噜声连一里外都听见,真气人!
“成,里头的!该你们守夜了!”燕三嚷嚷一声,长青坐炕头嗑着松籽,一葫芦山葡萄酒也喝完了,听到喊声应和一声。
“熬过几个时辰咱们就下山,别说有紫貂,就是有金山凤凰我都不来了!”燕三咕哝一句郁闷地躺下,话虽如此,要真有金山,就是豁出命都会一窝蜂朝这里赶。
张小花贴着门板听到这话,放心了一些,他们应该是不会再跑到野猪岛来了,重新爬回炕头,。
长青看张小花跟贼似的,鄙视道:“还听墙角,服了你了。”
“这叫知己知彼,你不懂!”张小花反驳道,见长青掀开被子穿鞋,问道,“你干啥去?”
“撒泡尿!”
长青大大剌剌地从后门走出去,张小花脸稍稍一红,暗骂一声粗鲁。长青解开裤腰带,哗啦哗啦撒尿,打了个冷颤,瞅见前方一个个晃动的绿点,跟萤火虫似的,不过冬天可没萤火虫,他立马觉着不对劲了。
“庆叔,狼群真来了!”长青拿起炕边上的弓箭,他们就这一防身的,好在木楞子屋里还有把柴刀。
老猎人睡得快醒得快,披好衣服往外一看,那绿光离他们不远,不知不觉,那伙狼群已经呼朋引伴,接近了木愣子屋。
“真是这帮狼崽子,咋真来了呢?咱们没招它们啊!”
老猎人踹开门,把另一个屋里的衙差全闹起来:“快起来,狼群来了!还睡!”
衙差们可苦了,这才刚刚躺下,被窝都没捂热,燕三从炕上跳下来,穿上靴子,瞅屋后,吓得脸都煞白,几十个绿幽幽的眼睛。
“完了完了,找上咱们了!老头,你不是说狼不会主动招惹咱们吗?”燕三哆哆嗦嗦地说道,一边拿起佩刀。
他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老猎人注意到他身上的那件皮袄,使劲跺了下脚:“狼皮!你咋把这玩意带进山了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