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容逸去书房跟侯爷谈些事情,今日皇帝说了不少东西,需要父子二人消化一下,拿出具体的东西来。
侯爷在听完他们和皇帝吃饭时的一举一动后,深深的叹口气,“儿啊,静安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心思剔透灵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脾气火爆,但她有皇上太后这份荣宠,足以弥补一切了,你好好待她吧。”
心下有些感叹,又有些黯然,喜的是儿子能娶到这样好的助力,忧的是他大儿子可怎么办?大儿媳明显小家子气,怕是将来还有不少风波,原以为老部下的女儿肯定也是个爽利洒脱的,能和大儿子合得来,没想到新婚就闹出血争锋吃醋的把戏来,生生把情分磨得不剩多少了。
如今看着儿子落寞的摸样,他心里也难受的很,大儿媳贪财重利,怕是将来要惹出事来。
哎!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想让大儿子没了下场,他怎么办可好呢?
容逸看出父亲的忧虑和黯然之色,忍了忍劝道:“爹,你也别太担心了,咱家还是得皇上看重的。”
容侯爷抬起头看着他的嫡子,心中再度涌起骄傲来,“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上进争气的,这些年也许你会觉得委屈了你母亲,可有些事你还不是不太懂,伴君如伴虎,太过清白干净未必是好事啊。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去吧。”
容逸张张嘴,应了声离开了书房,站在书房外,心潮起伏,小时候还记得娘半夜里偷偷的掉眼泪,清晨醒来却再度露出坚强温婉的笑脸,心就阵阵抽紧。
容侯爷独自坐在书房躺椅上,想起早年的一些事,想起了他自己新婚时,老妻还是娇妻,貌美温婉,贤惠懂事,那时夫妻比翼一起飞,琴瑟和鸣,真是人间美事。
奈何天公不作美,他是嫡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周围还有如狼如虎的亲戚威逼,偏偏父亲早早去了,妻子因守孝而掉了胎,伤了身子。
外头的事越逼越紧,他唯有站起来应对做皇上手里的刀,如靖国候一般,做一把锋利的刀,只不过靖国候是钢刀,他则是暗器,一明一暗得到皇上的重用,他才能有一丝对抗之力。
若是没有这个庶长子,怕是逸哥也活不下来,一桩桩一件件意外,庶长子艰难的长大了,心里是有愧的,又对长子的愧疚,也有对老妻的愧疚,还有对嫡子的愧疚。这人啊错了一次,就能错两次三次,宁可装看不见,也不愿意醒悟。
看着妻子眼里的火热越来越冷,像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他心里也像针扎了一样,可是人生不是只有爱情就够了的,还有家业兴衰还有甚为男人的责任,还有很多东西都不能丢掉,他要承担整个容氏家族的荣耀兴衰,守住父亲一生戎马江湖用鲜血和忠心换回来的荣耀。
这时身边的小厮过来问话,“爷,天晚了,您去哪边?”
侯爷眨眨眼在黑暗中,幽幽的叹息一声,“去正院,把我那个红匣子带上。”
小厮愣了一下,点点头,径自去书架上,挪开两本书,从后面取了一个红木描金的匣子出来,交给侯爷,再次退了下去。
侯爷抱着匣子叹口气,一个人去了正院找夫人,容夫人并没有睡下,一个人在灯下绣衣裳,手里拿的是侯爷的一件中衣,昏黄的灯光下,容夫人的侧脸温柔静谧,带着平和安静的美。
他没有让人惊动容夫人,自己悄悄的走了进去,原以为她睡了,没想到在干活,灯下的夫人有着淡雅祥和的美,没来由的焦躁的心慢慢地沉淀了下来,变得平静了。
不其然看到老妻眼角有了一丝皱纹,,心头一酸,他的妻子已不在青春貌美了,他们都老了啊!
深深的叹口气,容夫人被惊动,抬起头来看到他露出一丝笑意来,放下手里的衣衫,站了起来,很自然上前为丈夫脱衣,吩咐下人打水洗漱,“才从书房过来么?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了?”她瞧了瞧沙漏,都很晚了啊。
侯爷任由妻子服侍,嘴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坐在炕上,忽然抓住容夫人得手说道:“慧茹,你别忙了,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容夫人点点头,“好啊,你等下,我给你炖了汤,暖胃驱寒的,你喝一碗。”
王妈妈端了汤碗进来,悄悄退了下去,容夫人端着碗走过去,笑着开口,“来喝一碗吧,我炖了好久呢。”
侯爷小口的喝着,“你什么时候炖的,每回都有汤喝,我要不来可怎么办呢?”
容夫人愣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涩,“没来就让下人们喝好了,只要你来都会有的喝,不会让你喝不着的,我一直放在小炉子上温着,什么时候都有的喝。”
侯爷端着碗久久的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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