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幅春日宴行乐图,乃是前朝绘画大师宇文道所作。
宇文道祖山是异族出身,但其家族却是中原顶级高门大阀,其人亦是贵胄公子,于绘画一道天赋奇高,年少时便声名鹊起,不过二十来岁,就已经是当世公认的大师。
而除了绘画之道,他在官场上亦是有所作为,不过四十余岁的时候,便已经封侯拜相,一生极致荣华。
虽然距离宇文道大放异彩的时代已经甚远,宇文世家如今亦归为尘土,但宇文道的画,却并未随之湮灭,而是随着时间的沉淀,越发受人追捧起来。尤其是当今吏部侍郎裴亦知,对他尤为推崇。
概因两人境况相似罢?元容不由得想到,裴亦知跟宇文道一般,出身世家大族,从小便展现出与众不同的聪慧,自青年入仕以来,虽有波折,却一路有惊无险的升至高位,如今不过才三十有六而已。
而据元容所知,在景平十九年时,当时的宰相因病致仕,便上本举荐了裴亦知,是以裴亦知得以四十二岁的年纪登入中枢,立朝二十多年,辅佐了三位圣人,可谓是官场常青树,乃是时人极致推崇的人物。
当然此时此事与裴亦知关系不大,因此元容也并未提及,只咋舌道:“阿翁真是舍得,宇文道的画竟然拿来送人?”
而后又不由得诧异,心道齐国公乃是寒门出身,以武将晋升,竟然也喜爱宇文道的画作么?她一直以为齐国公不过是个武夫——实际上,与他出身境遇差不多的武将们,大多数都是武夫。
不怪元容带着偏见瞧人,而是这就是事实。特别是有几家,当初在长安城里不知道闹过多少笑话,从而使得许多人地图炮整个寒门出身的士人,以此为导火索,还差点闹出了一场事故。
此事不提,且说崔元靖看了那画之后也甚是惊奇,他幼时亦是受过崔善为和崔善净教导的,知晓两人对宇文道亦是喜爱,却未料崔善净竟然肯拿出来替他做人情,一时感动无比,竟然有些无语凝噎。
直到听见元容之语,才郑重道:“阿翁心意,我实在愧受。”说着便亲自动手,将这幅春日宴行乐图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他心中明白,崔善净恐怕是觉得这门婚事委屈了崔元靖,是以才会如此替他做脸面,将这幅堪称传世之作的画拿了出来。虽然是送到齐国公手上,但料想将来必会当做嫁妆随着大娘子重新回到崔元靖手中,所以说崔善净此举只是便宜了崔元靖而已。说起来他非长非幼,实在是不需要崔善净如此特殊对待。
而于崔元靖自己,他并不觉得与齐国公府联姻是什么委屈,他所在意的,也不过是那大娘子本人的教养而已。
马车里一时有些过于安静了。元容瞧着沉静的崔元靖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无趣,便扭过身子撩起车壁上的纱帘往外看起来。却不料才探出头,便听见远处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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