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然,笔者尽量描述得不那么难堪吧,孩子的脑袋破了一个洞,在场的人即便再没法医常识,也可以判断,那是被怪物用蹄子踢爆,吮吸了里面的脑髓,而这吃脑髓的怪物自然是鸡宝。
至于凶手是否是它暂未有结论,鸡宝是隐藏在地下,以吃死人脑髓为生的,但可以判断,除了鸡宝,这孩子还遇到了另外一个怪物,他身上的肉被咬得稀烂,特比是胸腹的肌肉,几乎被吃个精光,里面的内脏全部消失了,也不知道这孩子生来就没有内脏还是被怪物吃了。
这是熔炉世界的人,到底有没有内脏,杨羚不敢说,小亚当斯也不知道,可他们的肋骨跟人类不同,两边都只有六根,比正常人刚好少了一半,而其他骨头跟内部结构跟人类有多少不同,杨羚和小亚当斯都判断不了,他们不是医学院的学生,可大概看起来,应该差不多。
看着一副尸体是恐怖的,但不至于令人作呕,但它血肉模糊便会引起这种生理反应,在尸体面前,在胃里翻腾时,为什么会有一种舒服的感觉,是因为尸体所发出的味道,那不是尸臭味,而是一抹淡淡的檀香味,令人宁神的味道,正常来说人的精神跟肉体反应应该是一致的,但在熔炉世界里,竟然分开了,肉体气闷难受,精神却是愉悦恬静,在人世即便想象也是难以模拟的。
杨羚不得不承认这种香味是熟悉的,檀香她是认得的,以前她练书法的时候,爸爸常常为她先点一支檀香,五块钱一支,虽然很贵,但爸爸说可以得到片刻的宁静也是值得,所以自小便认得檀香独有的味道,或者叫所谓的书卷味。
但这味道她新近才闻到过,是什么时候呢,杨羚当然不是金鱼,刚发生的事情还记得,特别这是可以唤起她欢乐时光的气味,这味道就在小亚当斯替她掰开熔岩里那只手的时候闻到,其实不单只那时候,从幻象世界开始已经闻到,她一直以为是小亚当斯在崇祯的地下行宫沾惹过来的。
此刻脑子十分清晰,她可以肯定,在冰雪世界,她曾经拥抱过小亚当斯那时候是没有的,周敦颐在小亚当斯身上闻的时候,她也闻过也是没有的,也就是说,这檀香味是在幻象世界沾惹回来的。
“你们人类的嗅觉虽然迟钝,可应该闻得出我儿子身上的味道跟小亚当斯身上的味道一样吧?”女人看着杨羚静静的说着。
“猪跟狗的嗅觉都比人类的灵敏!”杨羚嘴上是永远不饶人的,可她还是有争辩的理由:“小亚当斯身上有你儿子的味道可以有一百种理由,但我可以发誓,我们没有见过你的儿子,你儿子不是在这里吗?”
女人看着杨羚的手指着自己儿子的尸骸,也不生气,十分有耐性的说:“那是他的尸体,我们不是要找他的尸体。”
“哈哈,你开玩笑吧,人死了当然只有尸体,难道还有黄金吗?”杨羚说出来是有点后悔的,毕竟对着一位死了儿子的母亲,可一直将杨羚脾气不住引爆的是那女人说自己吃了自己的父母,突然一种寒意在她后背升起,她知道不是天气的错,其实也有一丝觉得自己的愚笨。
“难道你要找你儿子的鬼魂?”杨羚是觉得自己傻,这里是离鬼门关最近的地方,反而想不到鬼魂的存在,一个人死了,相对肉体,当然是鬼魂,可即便是鬼魂,他们也是没有遇到过。
女人微微的点点头,声音有一丝的凄凉:“我们到处去找就是找不到,就猜想应该是去了幻象世界,可那里太过泥泞,我们难以过去。”
“你说得没错,那里的路十分湿滑,你们又没鞋子,而且气温比这里低,你们可以生活在七百多度的熔岩里,过去那里会感冒的。”说到这里,杨羚自己不禁笑了出来,她心情好了一点,语气变得平和了:“就算是鬼魂,我们也没碰到过。”
“不可能!你们一定碰到过我儿子,而且接触过,十分近的距离。”女人十分的顽固。
“如果你儿子的鬼魂是肉眼可以看到的,我们肯定没看到过,而且你怎么这么肯定小亚当斯身上的就是你儿子的味道,而不是檀香味?”杨羚也有点气愤,她是最讨厌别人的不信任。
“任何母亲都能在千百种味道中辨认出儿子的味道。”女人说出了一个杨羚无法反驳的理由。
“难道?”杨羚的脸上一阵铁青:“难道红人就是你们的儿子?”
“红人?你们碰到过红人?”女人的语气也十分惊怕。
“没错!”回答女人问题的却是她的丈夫,他正将石头重新盖到儿子的骸骨上:“儿子的脑髓已经给鸡宝吃了,鸡宝是跟红人一起的。”
“小亚当斯已经替你们报仇了,鸡宝给他用柏枝杀死,红人也给他杀死了。”杨羚安慰道,但也忍不住要将心中的事情倒出来,她是藏不住秘密的,脸上一片红云,显然是想起令她激动和高兴的事情:“你们知道吗?红人是怨灵沉在熔岩里,积聚在异物身上形成的,猜一下,那个异物是什么?是老虎头的麋鹿,就是麋鹿长了一个老虎头,叫声像老虎!”
杨羚越说越兴奋,而且不住的比划着,生怕眼前的两人想象不到老虎头的麋鹿。
“这里的动物跟你们人类世界的当然不同,没什么好奇怪的。”女人一盆冷水消去了杨羚所有的热情,她眼神里闪出一阵奇异的光芒,是杀气,她冷淡的声音如同勾魂使者:“红人当然是怨灵积聚在动物身上形成的,你可知道什么灵魂的怨毒最深?你可知道红人一死,积聚在他身上的怨灵也会灰飞烟灭。”
什么鬼魂的怨毒最深,杨羚自然知道,就是夭折的小孩,女人眼神里的杀气杨羚和小亚当斯都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