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天佑?”程清璿顺着他目光瞥见地上的精铁剑,缓声道,“皇上若信,便不会事事力求完备、胜败满握了。”
“呵,权者敬畏鬼神以防无畏无惧而荼毒天下,百姓则不同,若有未知与无力便寄托于此,刚好有所依托,驾驭也容易的多。”荣锦桓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回敬道,“即便我不信,有人信就可以。”
“凡成事者,必先造神祇之谣言,甚好。”程清璿微微点头,指缝中的银针紧握、蓄势待发,“只可惜她不会如你所愿。”
荣锦桓似是再被戳到痛处,当即咬牙:“她是天颐人,便也是百姓,百姓都是朕的人!你今日便走不出这楼阁,无需再担忧她是不是如我所愿!”
圆盘转的飞快,立柱的动静深入地下竟让云阁开始震动,荣锦桓说着忽然侧身,见程清璿袖中手指一动,立刻转身避开,探上的手便换了另一只,准确的摸到剑柄。
程清璿只企图避开他,倒并非想下狠手,趁他未有攻势便毅然腾空、旋转而上,手中还剩的碎片朝四面八方飞出,击碎琉璃灯盏与拴着铁链的锁扣,如此又多了许多碎片,且使得云阁之内陷入光线昏暗之地。
在叮咚的碎落之声与机关旋转的轰鸣之下,程清璿出奇不易的将手中的银针与碎片尽数抛出,荣锦桓幸得金丝软甲护体而只受了点推力,当即在云阁内来回挪动以混淆目标,精铁剑横于身前,仅凭着直觉与微弱的声响挡开,双目却借着微光搜寻着来源。
程清璿只逼退他也无暇再动,翩然落到圆盘中定死的落脚点。运了力一掌拍下圆盘中心的金台之上,将看似牢固不动的台盘压下,荣锦桓借机一动。飞身上前便一剑刺去,程清璿却不退开。只绕着云台闪避。
数击之下,便有箫声阴魂摄魄似的穿透而来,高昂的曲调铿锵有力,一下下似砸在心间,让筋脉血液都随之沸腾起来。
“程清璿,此等以乐伤人,倒帮了你一把!”荣锦桓退出圆盘,愤愤的喊道。只觉得气血上涌且内里流窜,不得不停下动作,专心调息。
程清璿豁然抬头,不多时便锁定了声响来源,双眉微蹙,神色阴晴不定,好在荣锦桓因此闭目调息他才得以继续,但内力于掌心传与金台,此刻抵御不得,听着那箫声便倍感不适。
箫声时高时低。云阁内的震动开始变得不稳,这时轻微的琴声曲调隐约响起,混杂于箫声中却显得格外悦耳。不急不缓又声声入骨,缓解了箫声的重压。
两人的僵持因此有了松动,荣锦桓借此俨然缓过气,提起一脚便倏然接近、挥剑斩下,程清璿听着风声便偏头躲开,这一回却慢了半分,使得剑尖划开肩头的衣衫,血珠滚滚。
荣锦桓尚未因得手而高兴,只见程清璿全力将金台机关压下。迅速转动的圆盘戛然而止,四周的立柱没于地下。云阁内壁的机关却代替圆盘开始飞速的转动,圆盘所在的整个中央都往下沉。
箫声与琴声缠斗。琴声愈响则箫声愈快,程清璿丝毫未在意身上的剑伤,点足飞身出内场便朝荣锦桓所在之地而来。
荣锦桓双眸忽敛,仗剑而御,却见他不闪不避直达门边、踏足蹬地越过他的剑,一掌推开厚门,门外的精锐见并非皇上出来,当即刀剑相向。
“她的琴声,你却认不出。”他冷然嗤之,足尖直点剑尖,脚腕自兵器间擦出数道血痕、带起一串血雾,整个人如振翅之鸿鹄飞离云阁。
荣锦桓震惊于他的举动,疾步追出,敛目而看,见他越过玉阶围栏,似乎要到远处的平台上,而平台上一人站、一人坐,琴声点点如化为暴雨的流水倾泻而出,他望着那身影,顿时抽了口凉气:“给朕追!”
若芸闭目抚琴坐于云台侧殿檐下,背后传来一阵阵不间断的内力,这股内力周游全身便随着自己的指尖发散,她从不习武只得求助于程清雯,而这种奇异的感觉也让她的身体十分抗拒身上的筋络都被洗过一遍似的疼痛,好在琴声响起那时起,箫声便弱,至少她觉得箫声没那么刺耳。
琴声随着箫声加快,内力流动的也愈快,她渐渐感到自己的手指已不听使唤,速度被箫声带着加剧,这回倾泻出的不仅仅是背后那股内力,还有自己的全部体力,意识也仿佛要被抽离那样飘忽起来,连越来越厉害的山峦震动也无所察觉。
程清璿借力飞起几乎脚不沾尘,轻踩了几处便疾速的穿过漫天飞雪,未等到云台,手中的针...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