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想起了王涵的那句“女子虽弱、为母则强”,眼前的莫晓晨为了替子报仇,竟可以拼上自己。
“她自害了我之后便偃旗息鼓,等了这些年,我好不容易等到她按耐不住、再次出手……”莫昭仪面露狡黠,冷笑一声,“你依靠着异姓王的手段,早晚会查出我的所作所为,还不如将计就计、以此报仇。”
若芸暗自心惊,大约知道了她所指何人,却并不打算一口应承:“我并非那般可靠。”
不料,莫晓晨却不为她的拒绝所动,对着若芸肯定的点头,急切道,“贤妃娘娘聪慧异常,入宫后更是别具匠心、辅佐皇上,单凭你能用那发光粉末,我便知晓你定能如我所愿。”
若芸脊背僵硬,有些进退两难,苦笑着叹息:“我尚余三日,且只能秉公处理。”
“那便够了。”莫晓晨无畏无惧,自袖中取出一份信笺递给她道,“这是来龙去脉,我已签字画押。我昨夜便悄悄贬斥落霞居宫人、只余三名宫婢,我一人服罪即可。”
若芸忙接过来,粗略看后心惊不已。收笺入怀,忙道:“你既知那人出手,可知线索?”
“你尚在永安宫时,彤月宫宫人忽然造访香兰居。”莫晓晨斩钉截铁的道。
若芸“嚯”的站起。面色微白,脱口而出:“楚如兰!”
“不错,一丘之貉。”莫晓晨点了点头,面露狠毒之色,“你势必抓住这次机会!”
若芸触及她骇人的目光,一瞬仿若有汹涌的情感扑面而来,恍然大悟莫昭仪为何对后宫嫔妃不妒、不恨,只因她满腔的愤恨都给了同一个人——德妃洛怡然。
“那……莫昭仪,可要再向皇上报复?”若芸低低的问道。
莫晓晨目光闪烁,张了张口终于未答。
若芸看着莫晓晨的变化。忽然有些明白,眼前的女子其实并非真的恨皇上,相反她不过是一石二鸟顺带替皇上除了心患,而王涵的爹是忠臣良将,她介于此也才没有真的下手。眼前人只不过是伤心——因皇上的不信与不顾。伤心罢了,而这一伤心便是数年,全部隐没在平日的笑颜雅雅、顾盼神飞,甚至对宫妃毫不介意的伪装之下。
若芸想着,长叹一声,觉着莫晓晨的绿萝锦衣越发刺目。
“皇上驾到!”常德苍老尖细的嗓音响起,打断了若芸的思绪。
莫昭仪听见传唤。面色倏白,默默跪于堂中。
“晓晨,他们所言你谋害皇嗣,可是当真?!”荣锦桓人未到声先至,语气饱含不信与质疑。
若芸眼瞧着荣锦桓浓眉紧锁、大步流星的闯进厅堂,身后急急忙忙跟着晓红。未等莫昭仪开口,边行礼出声道:“皇上,此事容我接手……”
“接手?”荣锦桓站定后冷冷扫了眼若芸,又看着跪着的莫晓晨、伸手抬起她的下颔,怒道。“你告诉朕,是否是真的?”
莫昭仪无惧对视,坦然道:“皇上,臣妾有罪。”
“舒儿的孩子是你害的?用香料混合之法?”荣锦桓沉声问着,手上的力道骤然收紧。
“是,皇上,臣妾有罪。”莫昭仪微微点头,并无半点痛楚之色。
若芸看了看荣锦桓身后朝她比划的晓红,便知荣锦桓初始应是不信,将来龙去脉向晓红问了个透彻,听闻证据确凿、昭仪认罪,这才火速前来。
“为什么?”荣锦桓轻声问着,语声陡然转凉,随即怒道:“为什么?!”
他猛然松手,莫晓晨便顺势跌坐在地,她慌忙垂首,再次跪正。
“朕这么多年,难道给你的还不够?宫中唯属你最得宠、过得最舒坦,就连莫老头朝堂上公然驳斥,朕也没有因此为难你!你这落霞居的名号,也是朕特意恩准的!为何你要如此待朕?!”荣锦桓指着她哑声质问,近乎歇斯底里,目光骇人。
“皇上明鉴,臣妾查出,莫昭仪是以为那些嫔妃的父亲已位高权重或为皇上心患,恐孩子降生,又造外戚之祸,才甘愿一己之力、背负罪名。”若芸顺势在莫晓晨身旁跪下,瞅着荣锦桓阴云密布的脸庞,飞快地道,“王修容安然无恙,便是最好的证据。”
“放肆!”荣锦桓出声斥责、怒目而对。
“皇上,请责罚臣妾。”莫晓晨出声,平静的道,“臣妾的确谋害皇嗣、难逃罪责。”
荣锦桓盛怒之下,眸光一动,竟反手打去。
晓红惊呼一声,竟下意识上前将若芸扯开,与此同时,那记耳光伴着清脆的响声落在莫晓晨脸上。
莫晓晨白皙的脸颊顿时出现了红印,她面不改色、缓缓直起身,依然跪正,叩头道:“皇上,晓晨死有余辜。”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