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饶了楚如兰。”晓红虽欢喜,却撅起了嘴,斜睨了她一眼。
“你倒是学了不少。”若芸见她会以退为进,大感意外,“说说看,你怎么就认为我会饶了楚如兰的?”
“那个什么……李……李慕,你还不是饶了他!”晓红咬牙切齿的说着,恨不能替她手刃淫贼。
“不一样。”若芸微微叹了口气,神色黯淡道,“此人心术不正、为害一方,该罚他的是国法而非我。至于我……”她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我当时,并非不怕,相反是怕得要命,可偏偏经此一事我犹如脱胎换骨。我便再也不想见到他,他是被百泽拎了去威胁他爹,还是被五马分尸,我都不想再与他扯上任何关系。”
“哦,也难怪,这种人看到就恶心。”晓红替她愤愤不平的点头,忽然左顾右盼,冲她眨了眨眼,轻声道,“那……那现在……程王爷那里可怎么办?皇上可没有放你走的意思呀。”
若芸看着她的担忧之色,却心下释然:“无妨,这里有我没有还清的东西,也有我未曾了却的事,这是我的事便不辞此行。我与他三月之约,也定当守诺,眼下要紧的便是宫中这烂摊子。”她幽幽的说着,想起有人无风起浪便觉愤懑。
晓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忽然凑近她,更小声道:“小姐,晓红一定帮你,无论如何会帮你的。”
“知道了。”若芸冲她一笑,晓红新婚燕尔却撇下张余前来助她,当真是一路相伴、不离不弃的主仆,只是想到她的处境却又拉下脸来,“你最大的帮忙,便是保护好你自己,另外——保护好张余。”
“他?他是将军,哪需要我保护?”晓红一听便直摇头。
“晓红,并非需要舞刀弄枪、临阵杀敌才能有所助益,须知尽力而为、做能做之事,便也能撑得起一方天地。”若芸说着,瞧着屋外方池的方向目光深远。
“是。”晓红虽还是不大明白,这回点头倒是有力许多。
“只是,皇上宽限了我十日,光凭我一人之力必定收效甚微,就算加上你也不够,倒是要找个帮手。”若芸瞅着那方池荷花颓败不堪,若有所思,“兴许,一个还不够……”
“哪个帮手?”晓红歪了歪头。
“明天你同我一起去。”若芸收回目光,略带疲惫的喝光了茶水,困倦道,“我先睡了,明个早起你,还要劳烦你帮我梳妆。”说着便着人打水洗脸。
“是!”晓红喜出望外,可转念一想又蹭上前,赖上了,“晓红陪你睡!”
“你?”若芸微微诧异,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点头应允,暗叹主仆一场却相处时日无多,同这般交心相谈、同塌而眠的机会也许就这几日了。
因对这十日限期并非有十成把握,即便晓红相伴若芸也一夜难安眠,第二日她却又起了个大早,唤来朝露宫现有的大半宫人,重启妆格、衣箱,着晓红挑了个顶庄重的发式去梳,自己则穿上那厚重的宫装,又往左右两腕套上金串玉镯,嘱咐晓红也悉心打扮一番。
待她同晓红一前一后下了软轿,雍容华贵、步履款款后在采薇殿前驻足,闻声而出的“许翠薇”则诚惶诚恐的带人跪到了门口。
“参见贤妃娘娘、张夫人。”许翠薇恭敬的拜着,眼角粗看她的庄严肃穆、光华无限,不知她才回宫怎的会这般郑重的找上自己,狐疑之下又不敢如往常那般言语,只得毕恭毕敬的相迎。
“起来吧。”若芸扶起她,仔细的端详着她的面容,暗叹这世间有这般巧的事,眼前人竟同真正的许翠薇长的这般相像,只是此人面颊稍瘦且眉眼略深,淡淡的神色不似大家闺秀那般庄重大方、诗书气华。
“娘娘,您舟车劳顿?”许翠薇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瞧,想起她才回宫便做回了贤妃,暗自心惊,小心的出言提醒。
“不,我只是看到你,想起了一个人。”若芸这才松开她,莞尔一笑,瞥了眼她的神色,似是无心提起那般口吻轻松的道,“兴许此人你还认识,不如同我说说?”
见她说着便迈开步子朝里走,许翠薇忙提了靛蓝的裙摆紧随其后,不解道:“不知是何人?”
“这人我也是偶尔听说。”若芸走了许久,忽然在几株红枫前停下,扬了扬那牡丹烫金暗纹袖,瞧宫人们识趣的下去,这才冲她绽放笑颜,凑近道,“此人姓甚我不知,但我知她名唤碧落。”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