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感。
她几乎更加确定自己在梦中,因为她手心上被金叶子刺破的伤痕都不见了。
若芸不住的张望,见床边挂着衣物,干脆穿了起身转悠,细看之下才知房间竟是建造在池塘中、处于四条小道交汇之处,可尽管如此却不见小道尽头,也不见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有人影。
她试着走出去,才终于发现这些像模像样架在池塘中的廊桥是弯曲的,无论怎么走都还是会走回原来的位置,那靠近树林的地方似乎也有雾气。
若芸试了几次,终于还是回到帐幔垂垂的屋内后终于有所怀疑,抬手便掐了自己的手背。
疼痛传来,她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做梦——先前雾霭中在河畔行走是梦才对,而眼下她定是落入什么地方了。
“哎呀,醒了怎么不好好躺着,乱走作甚?”一个带笑的声音传来。
若芸猛地回头,却发现来人穿着干净站在廊桥上,眉眼笑成两弯月牙,一身带甜的脂粉气毫不客气的钻入她鼻腔。
“百泽?!”她揉了揉眼睛,看到百泽那比日光还明媚的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不敢置信的退后一步,“是你关着我?还有,这是哪里?”
见她略恼、想出去的反应,百泽倒是哭笑不得,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喂喂,丫头一醒就这么好精神,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了。”
他回答着,退后些许,在廊桥上的莲花桥柱上搭了把手。
随着他手腕拧动,四周的廊桥像是得了什么号令一样分成数段、移动起来,不一会儿便重新组成了廊桥,不过是由原先的四条成了一条九曲形状的,蜿蜒的桥面一直通向翠林深处。
百泽踏进房中,灭了门口的燃香,又抬手指了指廊桥外,让出个身位来,粲齿一笑:“这是龙华山庄。”
“啊?!”若芸整个糊涂了,拼命的回忆着,可记忆总还停留在业城她逃脱李慕府邸、落水被救的情景来。
“丫头你是生了病,连续发了半个月烧,我差一点以为你要给烧傻了,还好昨天烧退了。”百泽不忘揶揄,点足翻身便到了廊桥尽头,朝她挥手道,“这里真的是龙华山庄,不信你自己过来看看呐。”
“我不是让你送我回京的么?”若芸终于清醒不少,嘴上虽这么说,脚步还是带着怀疑一步步踏上廊桥。
这一次,并未再回到居室内。
廊桥尽头是一处平台,树木掩映后竟是下山的通道,她扭头便看到那间屋子嵌在半山腰,且不论这山上如何有湖泊,放眼望去,起初看仅是烟雾笼罩,可随着那薄薄的山间薄雾流动,眼前便豁然开朗:亭台楼阁,飞瀑流水,烟雨如画,湖泊如镜自身后闪耀着日光,溪流如银丝般穿在山间,山峰绵延如软帛,空气湿润而温暖。
“龙华山庄建在锦州的江南山中,虽隔着江宁府和姑苏城不远,这儿可是有术法机关保证与世隔绝的,你晚上的时候仔细看,还能看到山下的人家亮起灯来。”百泽眯着眼笑,展开折扇舒坦的给自己扇着风,“丫头你这次病的不轻,龙华山庄的藏药是除了扶苏外最全最好的,所以带你来。”
若芸下意识点了点头,目光还停留在眼前的美景之中,难怪先帝要贪恋术法、寻求永生,如此仙境般的地方真的近在咫尺、触目可视。
百泽清咳几声,犹豫的道:“丫头你也看到了,这屋子也是有机关迷阵保护着,你一时半会儿想下山也办不到,所以……”
若芸这次回过神来,冲他一笑:“所以我乖乖养病,才能跟你回京。”她说着,虽然此时浑身轻松,丝毫不觉得自己如百泽所说是生了一场大病,却并未抗拒被“关着”,想来这主意也不是百泽出的。
“是了。”百泽合了扇子,笑着点了点头。
“有事便进来说罢。”程清璿在偌大的药房内埋首调药,头也不抬的对门口之人说道。
“若不是我亲自来,你是不会踏出这药房半步。”程清肃不知何时挺直腰杆站在门口,落日将他的身影拉出一个长影来斜斜的投在地上。
“大哥此言差矣,我还会去到蓬莱阁送药施诊。”程清璿缓缓的将药粉倒入罐中,又转身拉开了药柜的格子。
“你……”程清肃无言以对,看着他不紧不慢、容不得分容不得分毫差错的动作,只冷冷的道,“那箫十有*是从扶苏失窃,夏朱月近日便会回来复命,我们该早作准备。”
“从何处回?”
“定州。”
程清璿这回停了下手,微微叹了口气:“我所料不错。”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