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公主自先帝被试药以后,已经给治好了?她是问谁拿的毒治病?”
“还有谁?你想想就知道,这么笨问题你也问?”百泽白了她一眼便嫌弃的撇撇嘴,伸手抚平衣襟朝书房去了。
若芸咬了咬唇,的确,不用问也知是赵无阳,公主为了保持病状竟一直骗着人,也难怪如今精神焕发,想来已经许久没有服药,只可惜宫中人都轻视、怠慢荣玉芸,竟连这种事也未曾有人关心过。
她顿觉唏嘘不已,低头拾起瓷瓶,温凉之感便触手传来,拔了瓶塞只见黑乎乎的药汁散发出浓浓的药味,未冷却也不烫手,像是因这瓷瓶保持着容易入口的温度。
她叹息一声便仰头喝下,却听到荣玉芸脆生生的声音在耳边道:“皇嫂,王爷这是不喜欢玉芸么?都未曾正眼瞧过我……”
若芸只觉得药汁普普通通,里头给加了足够的甘草掩盖苦涩,一口喝下去满口生甘,倒是因荣玉芸的突然发问呛到了喉咙里,旋即剧烈的咳嗽起来。
“皇嫂……”荣玉芸惊慌失措的替她拍背,紧张兮兮的盯着她憋红的脸。
若芸好不容易缓过劲,忙摇了摇头:“公主,这等事你该去问王爷,怎的问起我来了?”
“玉芸见皇嫂跟着王爷到此,想必皇嫂是同王爷十分亲密的……”荣玉芸说着,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若芸一边顺着气,一边挑眉看向她安静又羞赧的面庞,直觉这公主真是不简单,以身试毒留人在前、伺机出宫在后,如今又绕着弯套她的话,想必就是要她个口头承诺离程清璿远远的罢?
她想着便温和的笑起来,故作坦白道:“公主,我此来不过是病重求医,横竖还是要回京的。”
荣玉芸明显松了口气,朝她柔柔一笑:“皇嫂是要回宫了么?”
“自然不是。”若芸勾了勾嘴角,见荣玉芸的脸色一暗,顿时便心中有数,将金令收了起来,边道,“是想回苏府。”
荣玉芸的眉眼又一分分明亮起来,点了点头:“也是,皇嫂是皇兄的嫔妃,想来也是本份之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别的去处的。”
五指猛的在袖子里攥紧,若芸冷然的看着眼前柔柔弱弱却拐弯抹角伤人的荣玉芸,暗叹公主能如此说话看来真的是豁出去了,不由回笑道:“于王是我义兄,想必公主也是知道的,待他的事办妥,自会送我回京。”
“是。”荣玉芸点了点头,顺从的答道。
“不过,有句话倒是想对公主说。”若芸笑着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公主,世上万事不会皆顺遂,不是求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一切自有缘分来判。”
荣玉芸顿时面色煞白,踉跄着猛退几步,低头死死的盯着脚尖看。
“公主,这儿还有鱼食你可自行消遣一番,我病才好就不相陪了。”若芸倒是真心劝她,见她这般便也懒得多说,找了借口就回房休息去。
程清璿给的药汁的确是有效果,她喝了没多久就觉得气血顺畅许多,虽过了酷暑倒也没到秋高气爽之时,她不多时便出了些汗,昏昏沉沉的睡了个觉。
等醒来天已擦黑,若芸辗转难眠,披着衣裳在府中走动,考虑是不是真的要随百泽回京给荣锦桓个交代,还是在天颐别的州郡呆一段时间。
她踱着步,抬头看着月明星稀,顿感一年时光转眼过,自己已然从楚府丫头到了一品贤妃,如今又一跤跌到了山下,她本能的觉得累,迷茫间只想暂时远离纷争、消停一会儿。
这个念头一出,她便思忖着是否让百泽帮忙安排个别的身份,能呆在就近的锦州几年,兴许她自此便能平安和顺了。
“啊?送她回京?你到底怎么想的?!眼下这样等于重新来过,这么好机会你要放弃?”百泽大惊小怪的嚷嚷声透过微亮的门窗传来。
若芸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半开的窗户内灯火闪烁,百泽拍手在案上,对面坐着的程清璿正执笔写什么,头也不曾抬。
“你是去了南疆给夏朱月下了蛊还是怎么的?赵无阳都没有威胁了,你居然不送公主回去你要送若芸?凭什么?”百泽见他没有反应,气不打一处来,猛的敲了敲桌案,惹得桌上的笔架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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