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的是他了吧?萧子衿到底是个女儿家,话即说明,脸上顿时浮起一抹绯红,偷看了陆桓一眼,见他还在呆愣着,骂一句:“傻瓜!”扭头便跑了。若是再迟一步,叫陆桓回过味来,可真是要羞死人了!
然而她怎么也未料到,陆桓却是想岔了。他思来想去,想到的人不是他自己却是赵昶。
他曾听萧子衿说起过与赵昶相识的过程,可不就在泉州的大街上初次会面吗?那次是因水患,几乎全城的人都逃往清源山白云寺,他们也一同去了那里。而赵昶因领兵解了襄阳之围,极受李基重视,短短几年已经成为朝中首屈一指的大将。
她喜欢的人,竟然是赵昶!
陆桓心里是说不出的失落。他痴痴地站在门边,看着萧子衿渐渐跑远的身影,此时此刻只觉心中朝朝暮暮思念的人,似乎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今后永远不可能属于他。
赵昶!赵昶!
他心里发疯了似的嫉妒着他,那个夺了自己心上人芳心的人。
然而低头自审,他又自惭形秽。赵昶出身远不如自己,但却凭着一己的努力,屡立战功,连大蒙人都不敢小视。而自己呢?似乎远远不如他。
都说情能乱心,眼下的陆桓便是如此,彻底地乱了心智。非但乱了心智,甚至开始自卑起来。若是萧子衿知道,她的那番话会让陆桓曲解成这样,想必一定会开门见山地挑明。
然而陆桓到底不是一般的人,在短暂的失落过后,便收拾心情,强打起精神却联络朝中关系颇好的大臣,助萧子衿入朝铺路。
而萧子衿回到宫里后,也暂时将个人之事按下。毕竟她如今身上担着重任,没有太多的时间却顾及儿女私情。
萧子衿先是找到了皇后与她说明原由,皇后也同意推迟一天让她临朝之事。
这一天,萧子衿一边查看由皇后提供的大量的大臣奏本,以了解近期的国事,一边期盼着李基能醒来。若是他能醒,自由他来管理国事,也就用不上萧子衿和皇后这两个妇道人家了。
可惜,事与愿违。
直到第二天清晨,李基依然在沉睡中。再紧急的家国大事,他都无知无觉。
虽然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当萧子衿登上南楚帝国的朝堂上之时,依然引起巨大的震惊。
萧子衿一身华冠贵服,隔着水晶珠帘,在少年太子的身后,能清晰地看到殿下群臣们在交头接尾。议论之声开始低不可闻,渐次转大。
萧子衿向皇后使个眼色,皇后抬高了声音道:“如今陛下昏迷,只能由太子临时监国,太子年幼,本宫寻思着多一个人出谋划策总是好的,而出尘公主颇有见地,又屡次立下大功,连陛下都赞不绝口。所以本宫使邀出尘公主同本宫一道垂帘听政。诸位爱卿若有何意见,尽可知无不言。本宫绝不怪罪。”
殿下的大臣们早已憋了一肚子的话,即使皇后不开口他们也是要说的。
当先开口的三朝元老,当代大儒、太子太傅钱进学:“出尘公主屡次立下大功,这确实不错,臣也极为尊敬公主殿下。但公主殿下毕竟是一介妇孺,且非皇室血脉之人,贸然涉足朝堂实在是有欠妥当。臣请皇后娘娘收回凤命,请公主殿下出朝。”
他说得还委婉,而另一位大臣却毫不客气地道:“陛下虽龙体有恙,但我南楚上有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下有我等诸臣,何时轮到一个外姓女子来指手画脚,登堂入室?将来若是记入史册,岂非贻笑万世?”
萧子衿原本还沉着气,听到那位大臣,如此这般指责,顿时大怒。但她毕竟是克制惊人,扬唇轻笑一声,道:“本宫虽是外姓人,但也是陛下认下的义妹。即使没有血缘,但名字也已记入了宗卷之上。虽说本宫是女子,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本宫深受皇恩,更当为国分忧。”
钱进学道:“公主殿下为国分忧之心无错,但事关礼法大事,岂能随意?若是女子能随意干政,将来我南楚还有何规矩可言?”
这钱进学虽说是太子的老师,但小太子也是叛逆的人,对于满口酸腐之气的钱进学并不买帐。又听他口口声声在指责萧子衿乱规矩,立马也不干了,但听他道:“钱太傅,规矩无法驱走大蒙。太傅您学富五车,当南楚大悍,百姓颗粒无收之时,您的学识可起到丁点作用了?”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