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农活,便时常到女儿家来借粮。一回、两回还行,时日久了,王麻子哪肯?更何况王麻子家里条件也不好。可怜他媳妇夹在中间左右受难,上回背着王麻子偷偷拿了半袋粮给了那老头子。王麻子回来后,气得将他媳妇狠揍了顿。”
村子里的人都认识这对祖孙俩,且如今见到了,也没有认出有何不妥。那是不是就真的说明这对祖孙俩没有问题?
陆桓不敢掉以轻心,让大队的人马侯在屋外,自己只领了两个手下进到屋里。
原本还张牙舞爪,准备要将老岳父赶出门去的王麻子一见到官差,立马便怂了,呆愣着,却是连话也不敢说。
领路的村民道:“你们莫怕,这位是城里来的上官。想来看看老张头和他孙女。”
王麻子原本还愣着,一听说是来找他老岳父的,登时骂开了:“你这老不死的,居然招惹上了官差!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可千万莫要连累到我们!”
“住口!”陆桓很是厌烦王麻子,喝了一声,王麻子便也不敢吱声了。
陆桓道:“这位老人家,我们只是看你有些面熟,似乎与我们要找的人相似,所以特来瞧瞧,并无恶意。现在已经看真切,你并非我们要寻的人。我这儿还有些碎银,权当是打扰之处的补偿。”
离得近了,陆桓已能真切地看到,这老汉身形瘦小,根本不是忽延那种壮实的男人所能伪装的。至于老汉身边的少女,因长期的营养不良,身形很是瘦弱,个头也比萧子衿矮了半个头。这些也不是易容术所能伪装得出的。
既然这对祖孙俩没有问题,那么说谎的就必然是先前遇到那位穿着萧子衿衣服的人。如今想来,陆桓方才注意到那个村女身边的男人,身形高壮,倒是与忽延的体型有八成像。如非是那个村女的一番说词太过真实,再加上救人心切,陆桓也不会忽略那个细节。现在想来,那个村女很有可能就是萧子衿无疑。
可是让陆桓怎么也想不通的是,萧子衿怎么会帮着忽延欺骗他呢?莫非是受到了忽延的要挟?但当时,他明明已将萧子衿护在身侧,忽延应该伤不到她才对。即使真有什么内情,以她的聪明,想要给自己些暗示并不难。
虽说有重重疑问,但是陆桓却也等不得想清楚,片刻不得停歇便又投入了追捕中。
然而等他折返回去的时候,萧子衿和忽延早已坐上了竹筏往钱塘江的方向而去。
钱塘江自古便是临安的第一大江,江水涛涛直入汪洋大海。几艘渔般点缀在江心处,隐隐约约间,还能闻听到渔民们豪爽而淳朴的歌谣。
此际,江风猎猎,鼓吹着萧子衿的衣衫不住地翻飞如蹈,她向忽延福了一福,道:“你且去吧,顺着江便可到海上,到时天高海阔,再不必担心我们的人追上你。”
忽延抬头,但见天上云卷云叠,恰如江上的波涛翻飞。或许是即将逃出生天,也许是或此情此景所影响,忽延只觉得心中畅意无比。
但闻他叹道:“临安自古鱼米之乡,富庶繁华之地。而这江,便是临安的富庶之源,物产丰富,滋养着所经的州县城镇。”
萧子衿道:“再好,那也是我们南楚的江,与你们大蒙并无一丝一毫的关系。”
“哦?”忽延扬眉一笑:“那可未必。莫不知,山河有桓,而朝代却更替频繁?”
萧子衿忽然肃容道:“莫忘了,你答应过我,五年内大蒙不再与南楚开战。”
“哈哈哈……”忽延朗声而笑:“难道你就真不怕我此一去,便违背了先前的约定?须知,那个约定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若来个抵死不认,你又能耐我何?”
萧子衿脸色变了一变,但一瞬间之后,又便得从容而淡定:“我若是你,从自身利益考虑,也必不会违约。”
见她说得肯定,忽延倒是有些奇了。
萧子衿盈盈一笑:“与其整日在战场上拼杀,倒不如先肃清国内的政敌,稳定自己的地位。否则,落得一个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下场,未免图惹笑话。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好好好!好一个免为他人做嫁衣裳!”忽延又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这滚滚江畔边、涛涛云海下,如此的豪迈而快意。
他道:“我忽延平生甚少敬佩什么人。可是你这个小丫头,却着实让我另眼相看。你若是肯随我一同北去,今生无论你想要富贵还是权势,有我一份就绝少不了你的,可好?”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