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是在权谋方面缺了些火候,自三年前,自己爹爹当了他的太傅开始,纳兰一家,就已经被打上太子一派的印记了,今日,不管她应还是不应这话,都已无法更改了,“那,以后,雪儿就称呼太子殿下为玉哥哥。”
……
莫国国丧,司马青下旨,三个月之内,不准莫国之人身着色彩艳丽的衣饰,不论官民,有违者,以抗旨论处。
其实,就算没有司马青的这道旨意,莫国的百姓们,也都各自备好了素装,纳兰段相位五十载,为莫国所做的贡献,是百姓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不说旁的,单是兴修水利这一点,就在莫国大旱四年时候,救了几百万人的性命!
因纳兰段是葬在皇家墓地一隅,寻常百姓没资格靠近,便有人想出了法子,在离皇家墓地最近能允寻常百姓停留的地方买下了一块儿地来,修建了一处小庙,摆上纳兰段的灵牌,日夜焚香供奉……不想,这事儿不知被什么人给传了出去,百姓们蜂拥而至,不到十天工夫,就把这小庙给挤得门庭若市不说,门外,还排出了一里多长去,前来进香之人,个个缟素,自一里之外起,十步一跪,五步一拜。
司马青终究是一国的帝王,这种事情,自然少不得人给他报信,其间,不乏昔日里跟纳兰段不合,现如今嫉妒纳兰雪才能的,趁机中伤。
俗话说,三人成虎,司马青虽不是个会轻易听信旁人谗言的,但,中伤的话听得多了,又无处发泄,也难免会心里不舒服。
这一日,下了早朝,司马青没有留纳兰雪下来议论朝事,而是把自己的宝贝儿子司马玉,唤去了御书房。
“最近,有一事横于寡人心中,令朕常感不快。”
看了一眼已变得落落大方的司马玉,司马青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纳兰段果然是个良师,短短三年,就能把自己这纨绔不成器的儿子教训成这般的模样,现在,也是个合适的时候,考一考他了,“玉儿,你可知,是何事么?”
“小人谗言,蒙蔽圣听,欲毁我莫国栋梁清白。”
前些天,也有不少人跟司马青使坏,说纳兰家的坏话,内容,无非是些“功高盖主”“猖狂不羁”“野心重重”之类,他一个都没给好脸色,全都使人轰了出去,不想,这些家伙还是不死心,竟跑到自己父皇的面前使坏来了,“父皇却心生迟疑,不知该如何处置,才是妥当。”
“我儿以为,寡人该如何处置,才是妥当呢?”
听司马玉这样说,司马青便是知道,也有人跑去他那里使过坏了,心下里,本能的就对那些使坏的人厌恨起来。
“纳兰老相爷,两代帝王之师,如今,又是得了父皇隆恩,追封了亲王的身份,百姓们祭拜他,也是对他平生所为的认可,这是极能彰显父皇惜才爱才,知人善用的好事,那些鼠目寸光的人,只图着自己一时的嘴上痛快,就口出秽言,污蔑于他,这实在是太过可恶!”
司马玉的生气,是发自内心的,而非伪装,想纳兰段那么尽心竭力,为莫国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往生后,都有人想要毁他名声,置他的子孙后辈于火坑刀锋之上,这若是换了旁人,还如何得了,“儿臣以为,当重罚毁谤之人,以儆效尤,另,对百姓所立纳兰老相爷之庙堂,当以国礼敬之,国资奉之!”
“我儿长大了,能明辨是非了,朕心甚慰啊!”
对司马玉的回答,司马青很是满意,起身,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明日上朝,定有人在朝堂之上提出此事,介时,朕就等着听我儿舌辩群儒,为老师正名了!”
……
《莫国志》载,天启六十三年夏,老相纳兰段往生两月余,十余文臣于朝堂联名上书,斥其功高盖主,私设庙堂,求帝降罚,削其追封,太子司马玉舌辩群儒,历数老相纳兰段昔日之功,驳其谬论,帝悦,赐名百姓所立之纳兰老相庙堂,名曰,英相祠。
不足三日,太子司马玉的贤德之名便在百姓之中传开了,昭阳城里许多的说书先生,也都出了新的段子,名曰:奸臣欲败英相名,太子贤德辩群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