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过上这富贵荣华的日子,就没对姬九使过好心眼。
皇上对他九皇叔别的事情没兴趣,独独讨媳妇这事儿也很钟情,总想将适龄的少女塞给他当老婆,借口自己也好有皇婶婶。但可惜从来没有得逞过,有一次玩过了,姬九直接把皇上关在屋子里收拾了一顿,弄得第二天早朝都没有人主持,所以现在这臭小子尽管贼心不死,到底是有所收敛又规矩。他听了哀家的话,很大方地把所有的美人都送给了九皇叔。
哀家大多数时候是稀里糊涂活着,可大事上从来都是澄明的,比如给哀家的小叔子送一打老婆这事儿,怕人说他淫/乱,还抢自己侄儿的女人,遂为着他的名声就牺牲了哀家自己的,连同美人一道送了道懿旨:“奉天承运,太后诏曰,明月王因国事操劳,耽误终身大事至今,哀家感念其功德,特赐十朵西域解语花,轮流侍奉明月王,万望王爷受用。”
“九皇叔啊……哀家不是那个意思……”姬九把哀家充满少女情怀的画作曲解,说实话,哀家心中堵得慌。
“那是何意?”姬九冰封的俊脸并未有初融的迹象。哀家对着他的俊脸,张嘴欲言又止。哀家这人的性子,说随和也好,马哈也罢,执拗的时候老黄牛也拉不回来。当下绞自己的衣服,低头生闷气。
姬九大约发现哀家的情绪,气场稍稍有些减弱,轻咳一声,哀家猜他独自面对哀家的时候,浑身也有些尴尬。然后哀家听头顶响起他清朗的声音,“那么多年了,你这画技怎么就一点没长进?”
字句飘进耳朵里,哀家觉着有股宠溺,他向来拿哀家没有办法。
可是,也没有多少年啊。
“去年春天你问我为何要站在墙上喊你,你还记得吗?”哀家又抬头看他。
姬九微愣,哀家从他黑曜石似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有鼻子有脸,还有些旖旎,带着微微颤动。自然呢不是哀家在原地花枝乱颤,是姬九那双眼睛一闪而过的震惊。
沉默须臾,他才说,“你未曾告诉我原因。”
“那时春风和煦,吹得我心底痒痒的,就爬到墙头想着跳下来,让你接住,那样就落进你怀里了。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阿迷。”姬九忽然变得很温柔。
哀家侧头,呆滞地等他继续说。
然后他说,“随我走吧,离开这个破皇宫。”
哀家心底的小池塘里,被他砸了一块巨石,不是水花四溅,那石头都高过了小池塘,嘭地一下,整个心房因为他的一句话仿佛变成了挂在蔓藤上的葫芦水桶,七上八下。
少顷,哀家回身,本欲喊黄花来帮哀家收拾东西,私奔总得有些家当,是不是?身后却没有黄花的人影,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将将不知九皇叔对哀家存了这样的心思,哀家居然叫她去搬救兵了!
立即拉起姬九的手就往最近的宫墙下奔,“要走赶紧的,若皇上来了我俩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