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三天,浣花山的气氛倒是归于了某种默契的平静当中。隐约的躁动和不安都潜藏在初秋的细雨霏霏之下,被掩盖的很好。
三天来,沈蕴凌失心疯和濒临垂死边缘的消息也完全被封锁住,每日除了浣花庄后院浓郁的药味儿,甚至连半点声响也没有,静悄悄的,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即便是皇帝本人,闻着那浓郁腥臭的药味儿都直皱眉,加之仍在气头上,所以根本没有心思去探望曾经的爱妃。
倒是东方煜显得很是自如,每天都会来浣花庄向帝后请安,喝喝茶,说说话,顺带也会不着痕迹地打探李良那边是否传回消息。
十五那夜,皇帝直接将侍卫统管劝收回,亲自安排侍卫长布防,所以东方煜插不进手,更打探不到任何关于沈蕴凌的只字片语,侍卫不敢乱说什么,负责轮值伺候沈蕴凌的内侍和婢女更是什么都不懂,加上沈画那人油盐不进守口如瓶,还有皇帝命避暑行宫的随行妃嫔和宾客都不得擅动,东方煜只能呆在属于他的行宫等结果。
第一天,第二天还没什么,但到了第三天,东方煜便有些掩不住心底的焦急了,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却说不上来。
若是可以,他早就潜入浣花庄的后院解决了沈蕴凌,但无奈侍卫武功虽不济,却日夜轮值不眠不休,令他毫无机会下手,再加上距离李良搜宫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这令得东方煜有些坐不住,更有些不敢再去浣花庄晃悠了。
......
而木槿庄这边,三天来南华倾和莫瑾言倒是一个清闲,一个悠然,过了一段神仙也要羡慕的日子,每**侬我侬,夫妻和睦,甜腻的滋味几乎比那木槿树上挂着的花儿还要香。
即便知道这片刻的平静只是山雨欲来前的短暂假象罢了,但两人都心有灵犀似得,半句未提任何关于沈蕴凌和东方煜的话题,只谈论着如何为腹中孩儿起一个小名儿,亦或是生出来是儿子还是女儿,又该是怎样的相貌和性情等等......
特别是前日南华倾从浣花庄回来,告诉莫瑾言,如果这一胎生的是女儿,亦或者今后两人还有女儿,都不会让她步上南家女儿的后尘,被送入宫中为后,只让她自行选择未来的夫婿,哪怕平淡,却愉快而自由地过一生才好!
虽然腹中胎儿不过才一个月大,莫瑾言也不曾去细想生下来会是儿子还是女儿,所以乍听到南华倾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面对着南华倾坚定的目光和坚决神情,瑾言一个字也没说,只含着泪对他点了点头。
因为莫瑾言知道,这个决定对于南华倾和南家来说,有多艰难。
放弃让南家的女儿继续为后,就等于放弃南家这百年来的富贵荣华,瑾言身为媳妇,其实是做不得主的。所以她下意识地没有去想,只希望自己生出来的是儿子,那样就可以避免重蹈南家女儿的覆辙了。
却没想,南华倾竟会主动提出来,不会强求两人将来的女儿入宫为后......这怎能不叫莫瑾言感动呢?
除了感动,还有浓浓的心动,瑾言只记得,那时她抹了泪,便闭上眼主动献上了一个羞怯却热烈的吻,惹得南华倾意犹未尽,抱着自己腻歪了许久,害得自己整张脸都红成了一片......
时间很快来到了七月二十,也就是事发后的第五天。
一大早,沈画便来了。
以为莫瑾言诊脉的名义,沈画每天都来。
当然,除了为莫瑾言诊脉、开方、熬药、送药,他还有一件要紧之事,就是将沈蕴凌的情况转告给南华倾。
本来不想莫瑾言为沈蕴凌的麻烦事情操心,但沈画却告诉南华倾,与其隐瞒莫瑾言,不如让她知道的清清楚楚,反而更能让她沉下心,不会胡思乱想。南华倾也知道莫瑾言是个有主意的,并非普通女子,若是瞒着,的确有可能让她更担心,反倒不好。
只是沈画并未告诉南华倾,三天前自己曾经劝过莫瑾言要想开,看开,如今的她和以前已经有了变化,知道了轻重,沈家的事儿,沈家和南家的关系虽然重要,却也抵不过她腹中的孩儿。
沈画亲自提了为莫瑾言煎好的汤药而来,神色不似从前的温和平易,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焦急,步子也急匆匆,若非因为每天早晨都有细雨纷飞,山道湿滑,这才不敢走得太快。
看到沈画来得比前两日早,正端了早膳准备送入寝屋的倚栏和荣儿都愣了愣,却看到他只微微点头颔首,便径直而去,“笃笃笃”敲响了屋门。
荣儿和倚栏相互对望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沈太医总是不疾不徐的温和模样,从未如此着急,莫非,是浣花庄那边出了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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