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矿那边的消息,似乎都十分稳妥,没什么需要她亲自找上门来的要紧事儿。
那她这次来,只是单纯地想见见自己么?
不,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不会的!
就像三年前她刚刚进门,就忙不迭地穿着嫁衣而来,不过十三岁的小姑娘罢了,竟要求与自己圆房,实在可笑。
所以这一次来,她又是打地什么主意呢?
哼!本候的西苑,不是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三年来不闻不问,这时候又突然冒出来,难道本候就非要见你么?
......
感觉到门后屋中的沉默,莫瑾言感觉到南华倾是不愿见自己的,只得咬咬牙,再次开口,用着央求的语气道:“侯爷,事关妾身庶弟德言的声誉。若非如此,妾身也不愿来打扰您的,还请开门,让妾身进去细说吧。”
德言?
嗯,那个莫德言,在直隶书院读书的那个胖小子,他又怎么了?
知道了莫瑾言前来求见所为何事,南华倾才稍微缓了口气,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略有急促的心跳稍微平缓了些许。
他很不喜欢自己刚才的反应,不过是个三年没有打过照面的小女子而已,见也罢,不见也罢,自己怎么像个愣头小子一般地紧张了起来?
眼眸深处浮起了淡淡的凉意,待自己神色如常之后,南华倾这才伸手,一把将房门拉开了。
......
随着“吱嘎”一声门响,莫瑾言这才算是真正地与南华倾对面而立。
几乎是有着某种默契,视线一旦没有了任何的阻隔,两人都毫不避讳地打量起了对方,仿佛陌生人一般,却又带着莫名的熟悉。
对于莫瑾言来说,这三年过去了,南华倾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清俊而冰冷的神情,只是脸色不复从前的苍白,身子亦没有了从前的清瘦羸弱之感。相反,他原本锋芒毕露的眼神,似乎有所收敛,将冷意深深隐藏,却显得更危险了。
不敢久久直视南华倾的脸,瑾言只看了一下便目光垂下,不小心就落在了南华倾微微敞开的领口位置,许是经常习武的缘故,只觉得那薄薄衣衫之下的胸膛似乎十分健硕而有力。
奇怪了,生的那样俊美斯文的一个人,却偏生武功了得,这样的南华倾,却是自己从没有想象过的......
发觉自己竟走神儿了,还好埋着头不至于被南华倾发现,瑾言脸微微有些发红起来。
而对于南华倾来说,第一眼看过去,这个一身绿衫的女子,星眼朦胧,红蕖映脸,如烟笼芍药,又如雨润桃花,若非那一把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好嗓子,他根本不敢相信,面前站着的,竟是当初那个矮小娇弱的莫瑾言!
月白底儿绣绿萼纹样的轻柔衫子,衬了一条湖水蓝的百褶裙,腰际一抹碧色系带,坠了一对白玉蝴蝶佩,摇曳间,显得身段玲珑,窈窕如柳......由稚龄少女长成二八年华的女人,不施粉黛的莫瑾言其容貌竟如此出挑,气质更是犹如清灵的湖中仙子,带着一丝沁人的悠香扑面而来,令人挡都挡不住。
这让南华倾一见之下,竟有了半分的晃神。
感觉到南华倾有些失神,莫瑾言知道自己从十三岁长到十六岁,正是一个女子容貌变化最大的时期,他会有种对面不相识的感觉也是正常,甚至陌生的眼神来打量自己,她也一点儿不会觉得奇怪。
不过两人这样对面而立,却不说一句话,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瑾言觉得有些尴尬,只能勉强笑了笑,半颔首地先主动福礼道:“三年不见,侯爷别来无恙。”
再一次听得眼前女子开口说话,南华倾才略微回神,因为能有这样魅惑妙音之人,的的确确,也只有莫瑾言了。
反应过来莫瑾言就站在自己面前,这也令南华倾骤然清醒了,眉头一沉:“你也说三年不见了,今日突然出现,也不提起通禀一声,是想和当初洞房花烛那一夜样,对本候搞什么突然袭击么?”
听得南华倾这样说,莫瑾言愣了一愣,然后才清然一笑道:“侯爷误会了,还请看在妾身专程一早前来请安的份上,让我先进屋再说吧。”
这时,南华倾才发现莫瑾言脚上一双鹅黄的绣鞋已经完全沾湿了,而湖面上吹来的风夹杂着清晨特有的寒气,即便是在初夏时节,也会有种钻心的冷意。
无奈,见不得莫瑾言一副娇滴滴的委屈样儿,南华倾只好侧开身子,仍由一阵香风拂过鼻端,进入了只属于他的领地范围之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