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怎么就生出来一个你这样的蠢货啊?”
泉妈一恼火就没余裕顾及自己的养气功夫,口中说的话也变得有些粗俗起来。
旁人见到这难得景象或许要啧啧称奇,但对身经百战、见得多了的李泉来说——
这种态度可是正在释放着最为危险的信号。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往后稍退了两步,想要后退到只存在于自己想象中的安全区域。
但很显然,这并不能对泉妈的意志造成任何影响,她还是柳眉一竖,正好手指着已经安然放在李泉身后的一张放着固定电话的小桌子道:“快去!给人家打个电话问问她这周末有没有空?”
诶?给谁打电话啊?
虽然李泉很想这么糊弄过去,但面对着自己亲娘的横眉冷对,他实在是没有这个胆子,只好畏畏缩缩地转过身去,不情不愿地慢慢拿起那只大红色的话筒。
大红色的话筒虽然是塑料制造,但此刻被握在李泉的手里,却好像有千钧之重一般。
虽然说给陈惠然打电话这种事情再正常也不过了吧,但是……
像这样奉着父母之命,还要十分诡异地问她周末是否有空,可就属于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范畴了。
毕竟十七岁的李泉恰如一只出生未足月的可爱哈士奇,不仅看起来憨态可掬,内心也是非常淳朴可爱的。
而在这之后又过了几年后的事情嘛……
毕竟那都属于后话了。
幼齿哈士奇颤颤巍巍地拨通了刚刚升级成八位数的本地固话号码,然后在一阵“嘟嘟”的等待回铃音中惴惴不安。
“喂?”终于在大概十来秒钟的忐忑等待之后,对面的电话被人接起,从话筒里传来了一阵慵懒到特征十分明显,而李泉又格外熟悉的女声。
“呼——”耳听对面响起的是另一个令人安心的声音,话筒这边的李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颗原本高高悬起砰砰跳的心脏慢慢放了下来。
电话对面的人对李泉的声音显然也十分熟悉,只是听到了这一声呼气,就立即反应过来,随即举起没拿话筒的那只手,将手中的“罐装饮料”长长地灌了一口到嘴里,然后无比畅快地“啊”的感慨一声,这才用更加豪爽的声调回应,“那个,是小白?”
听着话筒对面传来的一系列奇怪声音,李泉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能看到对面的直播画面,不由蹙着眉头撇了撇嘴,然后尽量装成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回答她道:“嗯,是我,婧姐。”
话筒对面的应答是一阵咕嘟咕嘟声,李泉耐着性子等了大概十秒左右,贵人事忙的陈婧好像才想起自己正接着电话,慌忙放下手中的“罐装饮料”,向话筒对面的李泉道了一声歉,“那个,不好意思,有点口渴所以喝了口水。”
李泉虽然天真但绝不蠢,这种说辞又怎会去相信她哪怕一个字。
“那个,婧姐你喝的真的是水吗?”
李泉这么直爽地问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