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了,这几天,妮娜总是有点不对劲,晚上时不时的惊叫,我问她出什么事了,她也不说。特别是近两天,精神特别恍惚,有时候我招呼她,她都听不到。你们是同龄人,你能不能去问问她,看她到底是碰上什么事了……我、我知道你很忙……我求你了……”老太太小声地说着,说到最后,眸子里都滚出了泪花。
“阿姨,您别这么说,我和她是同学,她遇到了困难,我理应帮忙。她现在在哪?”高珏平和地说道。
“在家呢,这不是放暑假了么,本来还好好的,这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啊……”老太太忧伤地说道。
“好,那我现在就去。”高珏说完,又道:“于倩啊,今晚我不能和你吃饭了,实在不好意思,要不然明天晚上如何?”
“县长,瞧您说的,您去忙您的,我这就下车。”于倩说道。
“我先给你送到招待所,反正也不远,就在边上。”高珏说着,稍微加快了点速度,先把于倩送回招待所,然后,前往胡妮娜家。
她的家是个老式的小区,北安县就这么大,高珏又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来过一次,便能记住。进入小区,来到胡妮娜家的楼洞下面,二人一起下车。
这可是八楼啊,胡母的身体不好,加上这个年纪,上起楼来,实在很是吃力。只上了四层,就明显走不动了。高珏连忙扶住她的胳膊,柔声说道:“阿姨,慢点走,不着急,我扶着您。”
“好……谢谢……”胡母感动地说道。眼前的青年,可不是当初那个自称没有工作的小高了,而是堂堂北安县的县长。能有资格让县长扶着的人,着实不多呀。一边走,胡母一边想,也不知妮娜有没有这个福气。
好不容易上到八楼,胡母拿出钥匙,将门打开。因为是夏天,天还没黑,不过,房子里却没有一点动静。
“妮娜……”胡母招呼了一声。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
二人一起走到胡妮娜的房间外,房门是关着的,胡母轻轻一推,房门打开,只见胡妮娜一个人坐在床上。此刻的她,上半身是一件白色的体恤衫,下半身是一条浅绿色的短裤,但她的这条短裤,并非在外面穿的那种,而是在家里穿的那种类型,棉布式的。她的怀里抱了个花枕头,一脸的憔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对面的墙壁,神情恍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妮娜……”胡母的声音,这次大了许多。
“啊……”胡妮娜终于反应过来,转头说道:“妈……高、高珏……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高珏走到梳妆台前,抓过椅子,坐下下去。胡母很是识相,把门关上,退了出去。
“谢谢……”胡妮娜小声的说道,她的声音,都有点沙哑。这种沙哑,可不是天生的,属于生病导致。
“听阿姨说,你这些天,总是精神恍惚,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尖叫,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跟我说一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因为学校并校的事情吗?”高珏柔声问道。
胡妮娜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并校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没有被分流,还留在七中……我……”
“那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别吞吞吐吐的。”高珏急切地说道。
“我……怎么说呢……”胡妮娜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上周一……那一天我买菜回家,进小区之后,我……我突然听到‘砰’地一声……是一个人,从楼上掉了下来……是个女孩,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当时,她没有死,她看到了我……好像想和我说话……我吓坏了,我、我……我跑了过去……问她怎么样……她张嘴,要说些什么,可是……很含糊……好像是‘救我’两个字,我想叫救护车……这个时候,从楼上跑下来三个男人……他们好像认识这个女孩,一起把她抱了起来,女孩疼坏了……我跟他们说,不能这样,要赶紧叫救护车,可一个男人说,来不及了,他们有车,要直接送医院……他们抱着女儿,从我身边走过,那个女孩……一直看着我……她的眼神……好可怜啊……是那种祈求……是绝望……好可怜……她想和我说话……可没说出来……”
胡妮娜越往后说,越是紧张,声音之中,充满了惊恐。“我……那个眼神……我……我这些天……天天都能梦到……我总听她在梦里说……让我就她,让我就她……我……我好害怕……”
说到最后,胡妮娜浑身上下都哆嗦起来。
“你别怕,这只是一个梦而已,那个女孩,肯定是被送到医院了。她既然当场没有死,等到了医院,也不会有事了,绝不会死的。”高珏连忙柔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