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娟将那个老八路曲富贵说的,似乎是很有来头,绝非一般的老八路。这令高珏更加好奇。
“要说曲富贵,就得从文革那时说起。听说中央有一位官职不小的老干部,被下放到咱们北安县,当时就住在曲富贵家不远的牛棚里。这种从京城里过来的,到了地方,也少不得被人批斗,好像是有一次,被人打的很重,曲富贵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挺身而出,拄着拐杖,将这位老干部给救了下来。因为彼此都是老革命,所以很谈得来,曲富贵还时常地去接济他,并且让儿子帮他挑水、烧饭。数年之后,这位老干部平反,回到京城,没用多久,就下到锦华省,当了省长。他便是退休的老省长曹阔一。曹省长对于曲富贵当年的恩情,一直没有忘记,直到今时今日,每到过年,都会过来看一看。当然,这只是我听说的,老省长过来的时候,谁也没有通知过。不过曲富贵的儿子,曾经在春江任职,可惜命短,在任上得了重病,撒手人寰,留下一个儿子。曹省长对曲富贵的孙子也很照顾,让他年纪轻轻,二十来岁的时候,做了固州市粮食局的副局长,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过渡,用不了多久,还会提拔。谁曾想,这家伙很不争气,不知跟谁学的,竟然吸毒。这件事就是在七年前被曝光,已然退休的曹省长也不便包庇,但也只是开除了公职,仍给他保留工资和待遇。正是有了这件事。曲富贵自那以后,都不好意思出门,基本上是没有了动静。”
当下,杨丽娟将这位老八路的底细,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高珏听罢,不禁暗自点头,怪不得对方敢狮子大开口呢,原来是有如此依仗。退了休的省长,那不也是省长么,而且。人家是从中央出来的,京城里有关系不说,还有不少当年抬举过的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多少少地方官员也要给些面子。
可是,就算是你曲富贵帮过老省长,但也没有这样的吧,张嘴五百万,凭什么呀。
见高珏一脸的凝重,迟迟没有说话。杨丽娟微笑地说道:“其实我觉得吧,像这种人。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能息事宁人,就要尽量息事宁人。”
“这种老革命,我辈怎敢招惹。说真的,咱们北安县有这么一号人物,我还真不清楚,现在知道了,怎么不得去拜望一下。”高珏马上说道。
“这样自然最好不过。”杨丽娟笑道。
“杨部长。今天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如何?”高珏又说道。
“今天您一定很忙,我看就不要今晚了,等您不忙了,想要请我,我一定赴约。”杨丽娟又是微笑地说道。
“那好,就订在明天晚上,六点整。翡翠酒店。”高珏说道。
高珏现在已经心中有数,知道这件事,确实有点难办了,要是不给钱。人家不搬,连自己都不便出手将人家强行迁走。万一曲富贵到退休的曹省长那里告上一桩,曹省长再不分黑白,天晓得会出什么样的事。自己一个小小的县长,在人家眼里,狗屁都不是。
心里为难,但是脸上没有显露出来,和杨丽娟又闲谈一会,这才告辞离开。
出门的时候,已经大约五点,快要下班了。回自己的办公室简单地收拾一下,便打算去萧玫那里,和她见面,将情况和她说一下,商量个妥善的办法。
可就这功夫,兜里的手机响了。
“喂,小珏呀……”电话里响起母亲程雪的声音。
“妈,是我。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呀?”
“你赶紧回家一趟,出事了。”程雪焦急地说道。
“出什么事了?”高珏连忙问道。
“这怎么说呢……是大喜……是大喜他们家出事了……今天大喜娘,拿着一大堆洗发水和化妆品挨家挨户的推销,好像还要拉着大家晚上去听什么致富的课……你大娘跟我说,这叫传销,是犯法的……我一听这话,给我吓坏了,赶紧去劝大喜他娘,可她就是不听……你赶紧回来,帮着想想法子……”程雪又是担忧地说道。
“竟然有这种事,你等着,我马上就回去。”
大喜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家里出了这等事,那是一定要管的。高珏挂了电话,随即给萧玫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现在有事,稍微晚一点再过去。
把话说完,他便匆匆开车往家里赶去。
很快回到大杂院,高珏一下来,就跑回家中。母亲正在外屋地来回踱步,一见儿子进门,连忙应了上去。
“小珏,你可算回来了,急死我了。”
“情况现在如何,大喜他们在家吗?”高珏连忙问道。
说话的同时,他注意到,在外屋地的一个架子上,摆放着一瓶新款的洗发水,他的视力不错,看得清牌子叫作“柔飞丝”。
看到这个名字,高珏不由得心中暗骂,这是哪个山寨生产的洗发水呀,真能起个名字,飘柔和海飞丝的结合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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