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謇的眼眸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特别明亮,就像遥远天际之外的一点星子,闪烁着逼向了沈苾芃的眼眸。沈苾芃不禁一阵慌乱,他低沉的声音有些耳语般的迷醉。
她下意识地向车厢的内侧躲了躲,呼吸着有点凌乱的气息,世子爷问话便是问话,怎的凑得这么近?
“呃……这个……大哥做灯笼的手艺日渐长进……那个……”沈苾芃眼见着君謇迫了过来,想要推开可是猛然间一想自己是世子爷的侍妾,世子爷难得亲近也不为过吧?可是她为何心中慌乱,许是没准备好为人妾的角色吗?可是上一世不也是做了人家的小妾那么多年?不过只是一个挂名的,不必今世靠的如此之近。
“芃儿……”君謇俯下了身子,吐出的气息吹动了沈苾芃鬓边凌乱的发,“那首《清江回流》的曲子……是你作的吗?很是好听,今夜可否在梅亭单独为我抚一曲?”
沈苾芃却是脸色一暗:“不,那首曲子是我娘亲作的,平生只做了这么一首,也只为我爹弹过一曲,后来爹爹离开了娘亲,至那之后娘亲……再也没有弹过曲子。她过世后,爹在她的坟前弹过一次,如今便再也没有弹过。”
君謇迫过来的身体微微一顿,心中叹了口气,真恨自己为何要提起这首曲子。他抬起手拂过了沈苾芃的鬓边,将零落的碎发抿在她耳后。又将她身上披着的狐裘披风紧了紧,满眼的温柔化作了一丝无奈和痛惜。
“夜深风大注意身体,”君謇轻轻帮沈苾芃将松了的披风缎带重新绾了一个结,随后坐开一些距离。
沈苾芃心中一阵感动,这是一个儒雅有涵养的男子,若是她不愿意,他也绝不会逼迫与她。可是自己每一次为何都这么犹豫?是因为她骨子里的那点子骄傲吗?
“世子爷……我……”
“没事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可碰触的那股子底线,我……等你……芃儿,”他温热的手掌再一次握紧了沈苾芃的手,“暇以时日,我会将你明媒正娶,堂堂正正地住进望月堂,到那时你不可再躲着我?好吗?”
沈苾芃明了他的意思,脸色一红,随即是心中一阵轻轻的哀叹。从一个侍妾走到正妻的那一步是要跨越千山万水的。她一时间有点儿糊涂,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又想可笑的守护着什么?
她转过脸看向了君謇英俊雅致的侧脸,一阵愧疚,她想要一份独独属于自己的爱情,他……可否给得起?
君謇一如往常将沈苾芃送回到了梅亭,然后乘着车行至通向梅园的那条小径上,转过身看着那抹昏黄的灯影,一瞬间有些迷茫。芃儿……若是某一天我因为无法言传的苦衷而伤害了你,你会原谅我吗?你能原谅我吗?
暖阁中,沈苾芃纤细如玉的手掌轻轻拂过面前箱子,润春和郁夏安静地站在她身边,两人都是沉静如斯。这让沈苾芃有些慌乱,短短的时间她们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宁愿带着稳重的郁夏,活泼烂漫的润春躲在沈府中那方僻静的池塘静静地品读一卷新书。宁愿在涿州郊外的枯木下,随着欧阳云阔云游江湖。只是现在她在自己的路上越走越远,回不了头。
“将这些钱留一些出来算作梅亭的日常用度,其余的一并交给我大哥,他是时候开一家大一点儿的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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