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苾芃再不敢多想,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已然来不及准备新的笔管,突然拔下了玉簪,几根青丝随着带下,连着被带下来的还有她脸上蒙着的细纱。
众宾客均是屏住了呼吸,没想到之前跳舞的小妾,摘下面纱竟然是这般绝色姿容。
沈苾芃用青丝绕在了玉簪上,且当羊毫,轻蘸颜色,在宣纸上一阵飞花琼舞。刹那间一幅完整的《松鹤图》映在眼前。
若说之前君謇定下的基色是那么的洒脱,此番沈苾芃点缀上去的仙鹤更是灵巧出尘。没想到这两人合力作的《松鹤图》不管从意境还是笔力上,都堪称完美无缺。
沈苾芃轻轻施礼,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如何,缓缓退至君謇身边将他扶着,坐回到了座位上。
正席上的九殿下看向沈苾芃的身影多了几分怅惘,这样绝色才女竟然甘愿做了别人的妾。他的表情看在了安阳公主的眼中,不自禁激起了一丝醋意。
安阳公主早已经听闻这新来的姨少奶奶不会乐理,看着她此时出了风头有些恼羞成怒。随后站起来笑道:“姨少奶奶果然好才情!”她故意将姨少奶奶四个字咬的很是真切,生拍别人听不到似得。
“只是这宴席之上少了丝竹之声终究不美,不如请姨少奶奶弹奏一曲助助兴?”
沈苾芃微微一笑,一边的梅红脸色微变,恼恨的瞥了一眼沈苾芃,这个爱出风头的女人。
君骞呵呵笑道:“安阳!一个人奏乐有什么意思,为兄已经雇了德云班,一会儿自是要唱堂会的。”
“二哥,那戏班子吹得好不令人烦恼,还是琴音淡雅些。”
君謇此时已经是半游离状态,冰凉的手透过宽大的衣袖紧紧握着垂在背后沈苾芃的小手。
“世子爷放心!妾身且叫他们住嘴便是!”沈苾芃缓缓从君謇冰凉的手掌中,抽出了自己被握得生疼的小手。
她丝毫没有畏惧,款款走了出去冲四周看了过去,微微笑道:“既然安阳公主盛情难却,小女子便献丑了,只是……”
安惠夫人眉头一皱,侯爷却带着诧异转身问道:“这便是沈长卿的女儿?”
安惠夫人脸色微露尴尬应付道:“侯爷静养,謇儿的事情妾身便做了主,还请侯爷担待。”
“可是……怎么成了謇儿的小妾?这如何使得?”他与沈长卿是故交,没想到自己不问世事,身边的人却是这样胡闹。
安惠夫人面不改色:“侯爷想要责罚妾身,可以另选一个日子,这大庭广众之下,损了靖安侯府的颜面。”
侯爷缓缓闭了目,眉眼间竟然掠过一丝痛苦。
三殿下没想到这宴会是如此跌宕起伏,本想让君謇难堪替君骞出出气,只是这半路跑出来的小娘儿倒也有趣。
“可是什么?”
“回三殿下的话,”沈苾芃没有丝毫慌乱,礼数及其周到,“小女子抚琴可以,只是抚的琴必须是人间绝品,才能奏出韵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