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挟在腋下,送回了东侧间,强扒了衣服,塞进了被里,威胁道:“臭小子,你给我乖乖睡觉!”
林睿其时也累了,刚刚又跟他爹抗争了一会儿,一躺在床上眼睛就有些睁不开,很快就睡觉了。
林如海把儿子弄睡了,觉得自己也力气用尽,他回了夫妻两个的卧房,就见贾敏已经脱了大衣裳,摘了钗环,正坐在妆台前梳头。一见他进来,就笑着问:“那小坏蛋睡了?”
“嗯。”林如海很是不满的瞪着老婆,刚刚林睿一开始发酒疯,他老婆就躲出去了,把他一个人给扔下。太不讲义气了。“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扔下,太不厚道了!”
贾敏笑言:“那不是你儿子么。”
“不也是你儿子!”林如海哼一声。
贾敏眼一立:“就是让你一个人看着,怎么了!”
林如海立刻换了张笑脸,“应该的应该的。”
贾敏白了他一眼,转身接着梳头,心里默默数着,过了一百下之后,才放下梳子。把妆台上的镜子盖好,才起身打算去吹了灯。林如海连忙光着脚跳下来,谄媚道:“我来我来,媳妇你上床就好。”
黑甜一觉,夫妻两人带着小娃娃林睿都睡过头了,一家三口懒懒的起床之后。才刚刚梳洗之后,萧谨就已经带着老婆孩子到了府门口。
林如海听了,连忙迎了出去。萧谨一见林如海就笑,“探花郎好风仪啊。”
林如海白了他一眼,“书房坐吧。”又叫人摆饭。
萧谨奇道:“都这个点儿了,你还没吃早饭?”
“是啊,你要不要也来点?”
萧谨居然还点了头,“行啊。”
后宅那里也一样,林睿正在跟他的好兄弟显摆:“我昨天喝酒了哦,喝了一杯还多呢。”非常的骄傲自满。
萧琛满脸的向往,一个劲儿的追问:“酒是什么味儿啊?”他还没喝过呢。
林睿道:“甜的。”
“甜的。”小鹦鹉已经在婶婶哪里吃好了,滚到这边来了。刚刚才到,就学了一句。
萧琛伸手捂住弟弟的嘴。咬牙切齿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萧玮用力去扒他哥的手,小脚还不老实的往他哥身上踹,没一会儿,兄弟两人就滚到了一起。林睿开始还劝架,后来不知怎么的,也滚了进去。
崔氏无可奈何的对贾敏说:“我们王爷昨儿还说。要再生个孩子,可你瞧瞧,他们皮得都快没边儿了,我敢再生第三个么。”就这两个,都已经要心力交瘁了好么。
贾敏捂嘴轻笑,不过她还是劝道:“你与我不同,多个孩子,也是多份保障。”尤其是萧谨很有可能再进一步的时候,崔氏趁现在跟他感情正好,多生几个孩子,才是正理啊。
林如海跟萧谨也在聊孩子的问题,萧谨对林如海说:“如今琛儿和睿儿两个都已经三岁多了,该给他们起蒙了。”
“我这里有现成的先生。”林如海呵呵笑道,当年蔺先生还在书斋里呢。
“哦,是谁?”萧谨是打算让林睿和萧琛一起学习,他也在寻老师。
“你也见过,就是蔺先生。”林如海道。
萧谨自然是见过的,也知道其人学问,方点了点头,“也还罢了。”他看了看林如海,“你如今只有睿哥儿这一根苗儿,还是孩子太少了些,况且睿哥儿又这般聪慧,总该多给他添几个兄弟才是。”古人都这么想,多子多孙才是福么。
林如海微微一笑,“好孩子有一个也就够了,生得多了,我也没有精力去管,若出个败家的,还不如不生。”他微微沉吟了片刻,压低了声音似在自言自语,“孩子多了有的时候也是麻烦,为人父母想要一碗水端平太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伤了孩子的心。又或者,为了家产,兄弟相争的不知道多少。细想想,其时子女少些,未尝不是件好事。”
萧谨特别不赞同的看着林如海,他挑了挑眉,“特别是你家的情况,一母所出的兄弟都可能争,何况异母所出。”
萧谨叫他一句话把反驳的话给塞了回去,默默坐了半天,才长叹了一声,异常严肃的警告林如海:“这话不许你再说了。”
林如海道:“我又不傻。”
萧谨立刻乐了,林如海这是没把他当外人啊。
晚上夫妻两人睡前闲聊,贾敏说到萧谨夫妻,无奈的道:“崔家姐姐被吓着了,她表姐上个月才难产死了,娘家嫂子又是难产,差点也送了命。偏偏这时候,你那位师兄想再要个孩子,她不大想要,又不想让别人生,正为难着呢。”崔氏的两个孩子还是太小了。根本没有长成,若是府里的女人生了儿子,心就会大了,难保那个胆大的,会把手伸到她的孩子身上。
林如海闭着眼,似睡非睡的嘟囔了一句:“你劝她了?”
贾敏哼了一声,“不劝怎么办,反正她也打定了主意。要生也得自己来。”萧谨虽然跟崔氏感情好,却也不是不碰别的女人的,两个侧妃都不得他喜欢,其余的女人,他虽不在意,也会在崔氏不方便的日子里。偶尔尝尝鲜。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瞟了自己老公一眼,伸手在他要害处,掐了一把。成功的让林如海嗷的一声差点蹦起来。
已经睡着了,却被掐醒的林如海,特别的委屈,“媳妇,你为什么掐我。”
“没事,掐着玩。”贾敏掐了老公,心情好些了,翻个身,拉好了被子,闭眼睡觉去了。留下林如海一人。睁着眼睛想了足有半个时辰,他最近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他家太座生气了?
林如海中了探花之后,林家接到的贴子就多了起来,都是邀他参加文会、诗会的,林如海就算再懒得应酬,也不能躲在家里,只好捡那认识的。关系还不错的,去参加上几次。不过,令他不喜欢的是,每每这种文会、诗会的,必要招女|妓来。林如海参加了两次,再有便推辞不去了。
这一天,因是同年相会,状元陈述亲自相邀,林如海推辞不过,只能去赴会。他没想到的是,上次一时手痒救下的女子,居然也到了场。见到他,一脸的惊喜,还一本正经的福身行礼,说是谢过相救之恩,又亲手倒了酒过来。
在坐的都是这一科的进士,杨泽与慕霖两人也在坐。一听柳如烟跟林如海还有这么一段瓜葛,都跟着起哄。羡慕的打趣,“还得是咱们探花郎啊,能让如烟姑娘如此惦记。”
“杨贤弟快挪一下,让如烟姑娘坐下。”
“就是就是,杨贤弟你怎么如此没眼色。”
这些人一起哄,柳如烟的脸就红了,水汪汪的眸子悄悄往林如海哪里看。
众人一见这样,笑闹声更大,林如海当时就黑了脸,也不接酒,淡淡的道:“如此小事,不必言谢,你回去坐吧。”他竟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
柳如烟眼圈就有些红了,美人含泪,自有怜香惜玉者替她出头,“林贤弟,柳姑娘真心相谢,你便满饮此杯,此事便揭过了。”
林如海纹丝不动,脸上的笑意都淡了几分,根本就没接那人的话,扭头跟杨泽说话:“我家那调皮的小子,整天吵着要见你家闺女。寻个时间,带着你夫人和孩子,一起到我家来玩玩,如何?”
杨泽从善如流的点头,“行啊。不过,你家那宝贝儿,也该开蒙了吧?”
“嗯,先生都请好了。”上次萧谨提过之后,他就亲自去请蔺先生,又把人接到家里来住,单在前院住个院子,叫了两个小厮服侍着。
“蔺先生?”
“嗯。”
“也还罢了。”
杨泽与慕霖两人,论起水平来,其时跟林如海差不多,只是两人父祖皆在朝为官,一甲根本就不用想,肯定不是他们的。二甲么,到是没有问题。他们两个心里也明白,见到林如海也是真心相贺,没什么羡慕嫉妒恨之情。反正都是进士出身,肯定也会进翰林院,熬上两年资历,他们的前途可能比那些没有靠山的状元、榜眼之类的还要好得多。
柳如烟难堪的脸涨得通红,贝齿紧咬着下唇,眼泪都在眼圈里打着转,立时就想甩手走人。意柳见了,连忙起身扶了她过来,低声轻劝几句,让她坐在了状元陈述身边,自己又寻了个座儿。
陈述别看年纪大了,到是风流得很,一见柳如烟,就笑道:“让如烟姑娘委屈了,我一会儿便叫林贤弟给你陪罪。”他的声音不算小,满桌的人都听到了。
林如海眼皮都没抬,心里却直腻歪,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要跟陈述远着些,这样的老不休他可懒得搭理。
到是榜眼黄正健打了个圆场,转移了话题:“林贤弟,杨贤弟,慕贤弟,都是这般年轻。确如此高才,实在令在下汗颜啊。”
陈述扫了黄正健一眼,亲手给柳如烟倒了杯酒,“来,我替林贤弟给如烟姑娘陪礼了。”
林如海当场大恼,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冷笑道:“你拿什么来替我?堂堂状元郎,居然给一个妓|子倒酒陪礼。你的脸呢?哼,你想讨好这妓|子,我管不着,只别拿着我做话瓣,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说完。也不看陈述铁青的脸色,直接甩袖子走人。
在坐的自然不可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在好几位连忙起身拉住他就劝。林如海凌厉的目光在这几个脸上掠过,淡淡的道:“我要知道状元郎还弄来这么些娼|妓,这文会我压根就不会来。朝廷的例律众人都忘了不成?咱们如今不过才考中了进士,莫要得意忘形。”说完,挣开几人,转身就下了酒楼。
杨泽和慕霖一见,无所谓的跟着起身,拱了拱手,“不好意思,如海的脾气就是太倔了。眼睛里又不揉沙子,人却是极好的。”
“我们去劝劝他。一准儿让他给大家陪礼。”
“呵呵,大家都是同年,还要多担待。”
撂下话之后,施施然出了酒楼,追上了林如海。杨泽一巴掌拍在林如海肩上,“让你多管闲事。活该。”
慕霖却道:“如海,你今天有些过了。”这一桌里坐着的,要么是名次靠前的进士,要么就是如杨泽和慕霖这样的官家子弟,本来就是拉关系的好场和,结果被林如海给搅和了。
林如海怒意未消,“哼,陈述他是不想活了,居在当众让我给个娼|妓道歉,他早上出来的时候,脑袋被驴踢了么!”
杨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这位状元郎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风流。”
慕霖显然对陈述的感观也不怎么样,“以后远着他些吧。”他心里打着转,今天他们三个显然已经把陈述给得罪了,那就得防着一些,可不能让他得势。他琢磨着,回家之后该怎么跟自家老爹和爷爷说,让他们出手,把陈述给压住了。反正他年纪也不小了,就是翰林院里养老吧。
不只慕霖转着心思,杨泽显然也有同样的打算,不过他显然比慕霖更狠,正盘算着,怎么把今天的事儿加油添醋的宣扬出去,让大家看看,今年的状元郎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个好基友的心思,林如海都不知道。他脑子里都是暴力的思想,只想着回家就跟老婆商量一下,盖陈述的麻袋去。
酒楼那边,陈述眉头紧皱,面色十分不好,他对林如海真是特别的不满,连身边的美人都没心思去安抚。柳如烟特别的委屈,她只是想感谢一下林如海而已,又没打算赖上他,有必要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没脸么?
说句实在话,她若是只倒个谢,不敬那杯酒,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林如海的态度表达的很清楚了,不想跟青۰楼女有什么瓜葛。偏偏柳如烟为了心里的那点念想,就是不肯了轻易让事情过去,非要闹出点什么传闻,林如海还能留着她!
没过两天,今天席上的事儿就传出去,鲁王是知道林如海跟萧谨好,便把这事儿当笑话似的跟启祥帝说了,最后笑道:“难怪父皇要点他做探花郎,果然没错。”
萧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接话道:“这个陈述,看着文才到好,只是这人品么,却是差了一些。”
齐王不以为然,“他们这些文人,就好讲个风流,这也没什么。”
启祥帝此时方道:“朕看他是连尊卑都不分了。”本来么,娼|妓是什么东西,也能让新科探花郎去给她陪礼。
启祥帝这一开口,事情立刻就定性了。鲁王和齐王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鲁王眼里闪过不甘。萧谨扫他一眼,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有了启祥帝这句话,陈述就别想再有什么大发展。
回到家中,他立刻修书一封,派人送到了林家,林如海展信一看,笑了笑,“回去跟王爷说,承他照顾,万分感谢。”
贾敏听说宁王派人来了,正好把才蒸好的花露并一些才做的点心,让他带回去。
没过几日,今科三甲的官职就下来了,三人皆入翰林院,只是状元陈述本来该授从六品,却与榜眼黄正健和探花林如海授了一样的官职,都是七品。这真是开朝以来头一次,偏偏是皇帝亲自订的,大家看陈述的目光里就有些说不清的意味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