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的目光停留在那梅花印记上,湛秋见她并未有太多惊讶神色,连忙问道:“王妃知道是谁?”
余欢点了下头,花花寨的标志自他们下山后、花花寨正式解散就不再使用了,所以其他人并不认得,如果这标志没有印在现在这张纸上,余欢也难以肯定是谁,但加上这被撕开的“心有所属”,她再猜不到就是蠢蛋了。
姬敏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她面前了,可这不代表余欢不知道姬敏的动向,她主持机关营、改造织布厂都是整天在外跑的活儿,姬敏就算自己不出现在她面前,也常会派人在她面前无意间地提一提“小王妃”的名号、说一说成王殿下和小王妃在军中如何受人拥护、在百姓口中是怎样一对如仙眷侣。余欢对此不置可否,楚淮是什么人?他想要的人、想护的人还需要那人自己来用这种手段?既然他没那个意,她又何必费那个心去把他们凑成一对?她想的是人的耐心都有限,求而不得太久,自然就心灰意冷,像红绡,向来以楚淮的首席小妾自居,有一段时间还奇谋百出地想把楚淮弄到她房里去,后来大约是屡战屡败,终于失了耐心,在楚淮告诉了她某件事情的真相后她把自己屋子里的东西席卷一空,转脸就嫁了人,现在都有几个月的身孕了。
不过姬敏显然没有红绡想得开,要不然也不会送她这么张东西,不过话说回来,这又是什么意思?是宣战还是诅咒?居然还署了名,生怕她找错对手是吧?
余欢将那纸收起来,问明巧九在哪里,站起身来准备去找她,问一问这位小王妃的事情。
临出门的时候余欢瞥见小笑缩在她身后磨蹭,顺嘴问了一句:“小笑怎么了?好像不敢见人似的。”
小笑一下子白了脸,站在那手足无措地眼睛都不知该往哪看好。
余欢住了步子,回来到她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了?”
小笑身上哆嗦得厉害,眼带哀求地去寻湛秋。
湛秋皱了皱眉,迟疑地上前道:“出了什么事?可是做错了事担心王妃责怪?”
小笑连忙摇了摇头,“我、我只是不舒服……”
余欢看了看她,没再追问下去,与湛秋道:“那你陪陪她,要是不好了就去请大夫,不用跟着我。”
余欢在府里不用人服侍,出去也是与巧九一起,所以湛秋已习惯留在院子里,当下应了声。
余欢出门去寻巧九,巧九也刚起不久,她屋里的小丫头正给她揉着额角,显然也受了些宿醉之苦。见了她巧九连声抱怨,“不过是去边关罢了,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不要命地喝,早晚喝掉他的老命!”
余潭久居关北城,冷不丁地失踪难免引人怀疑,对外便说余潭前往边关督军,也只有楚淮和余欢知道余潭的真正去向。
余欢听见巧九骂人也不拦着,自己在屋里转悠,到百子柜前轻轻拉开柜门瞄了一眼,脸上笑意便又加重了些,让那小丫头出去后,她代替了小丫头的位置给巧九揉头,小声问:“你那挖空心思嵌了牛毛针机关的百炼精钢护心镜哪儿去啦?”
巧九嘴里的咒骂立时一滞,余欢像没察觉一样继续问:“是不是让贼偷走了?要不要我让王爷发个通缉令,找一找……”
巧九回身拧了她一下,风韵犹存的眼角斜睨着她,“要不是为你,我能给他?”
余欢点着头,“原来是为我,我还以为……”
巧九不自觉地摒了呼吸,可她都快憋死了也没等到余欢接下来的话。
“你这臭丫头!”巧九知道自己上了当,脸上不由有些发热,可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毕竟还是没影儿的事,连忙转了话题,“你来找我是有事情吧?”
余欢便将早上收到的东西拿出来给她看,她看过后皱紧了眉,“前几日查出她手底下有通敌的人,王爷将那些人抓了,姬敏也关了起来,后来就没再听说过,这样吧,我去打听一下,看看她现在在哪里。”
余欢点点头,也跟着巧九出去,“我去织厂看看火轮机有没有问题。”
巧九笑道:“那有雷一看着哪会有问题?前几天墨离说的那个什么……蒸气火车,我看你是又动了心思。”
余欢也笑了,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是啊,你说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有那么多闻所未闻的好想法?若不是他,火轮机……不,是蒸气机也试验不出来,还有新式钢厂……”
“新式钢厂不是让王爷停置了么?”巧九问。
余欢无奈地道:“我们现在的技术还达不到墨离的要求,贸然投置也只是耗费钱财罢了,不过等我爹回来……”说到这里她住了口,虽然她百分百相信巧九,但余潭的真实去向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巧九也不问,挽着她的手一起出门,分别时说了一句:“你的耳朵已恢复得差不多了,还是早些和王爷说吧。”
余欢的耳朵已经好了很多了,听巧九说话一点问题也没有,就是声音小,得仔细听,要是在闹市上就听不真切了。
巧九又道:“王爷一直惦记着,前些日子还找了两个大夫过去,问小时因药受损的耳朵有没有办法治好。”
余欢心中一暖,“我知道,我也觉得差不多了,会找机会和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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