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小师父,今儿你在大堂上说的在理,我们辩白自身的同时,也可一并查找真凶。我明儿去就查访崔宏临死那天接触过什么人,说不得会有进展。”
杨子熙忙点头赞道:“这才是正理呢!我本是想让崔家三老爷意识到这一点的,只可惜他被仇恨蒙蔽了心,只四楸住我不放。在这场官司中,崔家和我都是受害者,官司就算是打完了,谁也没赢。”
王晓石和陈语晴又陪着说了会儿话,见杨子熙脸上露出了疲倦的神色,便告辞去了。
夜色已深,大牢又陷入了寂静,唯一的光源便是对坐喝酒的守夜狱卒,杨子熙靠着草垛,身上的袄子脱了当被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直到她莫名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骤然从梦中惊醒。
虽然白日里唐梦吉给她分析了情势,断定崔家不会再动手,但她心里却并没有真正的放松警惕。即便是身体和精神都很疲劳,却睡的很浅。
一睁眼,瞧见的是子暮巴掌大的小脸,卡在铁栅栏之间,静静的望着她。
“是你啊!”杨子熙松了口气,“你跟谁一道来的?”
子暮没有回应她的话,只凉凉的道:“多事总会惹出麻烦来,你现在后悔了吧?”
杨子熙笑了,伸手从栅栏缝隙里穿过,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后悔还谈不上,我并不觉得给书院的学生打育苗是做错了。我们仁和堂要发展,就得让更多的人接受我们的治疗方式,育苗是最好、最快的切入点,只是没想到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罢了。”
“你觉得有可能是谁在后面弄鬼?”子暮面无表情的问道。
杨子熙抿了抿嘴角,道:“今天堂上时大状师的话,我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方才睡了一觉后,突然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他上来并没有直接谈到我的育苗,而是从医术和医书房门来考我,显然是了解我杨子熙的底细的。我就在想了,究竟是谁告诉他我不懂中医,没瞧过中医典籍的?”
“所以?”子暮挑了挑眉头,少年老成的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来我们医馆瞧病的书生是不知道我不懂中医的,我们医馆的自己人也不应该会出卖我,剩下的人中,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家伙。”
“谁?”子暮惜字如金的道。
杨子熙略带得意的道:“打上京来的御医,姚大夫!”
她瞥了眼子暮道:“姚御医来的第一天,我和他聊过,我们俩相互切磋,还交换了部分医书。他很清楚我对中医的基础常识都一无所知。他不是我们仁和堂的人,甚至对我们医馆有敌意,又很清楚病理,不留痕迹的给人下药对他而且应该是轻而易举的,我想来想去只有他嫌疑最大。”
子暮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是他?好!我这就去宰了他!”
杨子熙:“……”我说给你听可不是让你去杀人的OZN!
她伸手拉住子暮道:“查案子的事是官府的责任,再不济还有王晓石他们替我忙呢!你个小孩子别乱参合。”
“我不是小孩子了!”子暮不高兴的撅起嘴,“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甚至可以直接将你带出去!”
“我知道!我知道!”杨子熙又好气又好笑的安抚道,“可我们如今情况和在凉州的时候已经不同了,我们仁和堂已经落了脚,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我跟你越狱?然后我们姐弟俩开始过逃亡生活?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本无罪,自该洗清冤屈才是,越狱解决不了问题。”
“洗清冤屈?”子暮皱起眉道,“你认为柳州的官府公正吗?那知府不收贿赂银子吗?这世间 本没有公正!只有绝对的力量才有话语权!姚御医是打宫里出来的,他要想操控一个柳州知府,也是很容易的事,别看你现在占了上风,可态势随时会转向对你不利的方向,你真有把握打赢这场官司?”
杨子熙知道子暮说的话在理,看来这孩子在南淮书院的学习没有白费,他学会审时度势,分析大局了,真是让她欣慰。
可她仍旧道:“我相信唐大状,也相信我一定会赢。”
子暮抿着嘴盯着她,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杨子熙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腮帮子,问道:“怎么?生气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真不能就这么跟你走。”说到这里,她突然一愣,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放倒了狱卒进来的呗!”子暮翻了个白眼,“既然你打算把牢底坐穿,那就算了,当我白跑一趟好了。”说罢他抄起袖子,转身头也不回的便去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