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换衣服就不得进去!”
他的声音并不高,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可姚御医莫名的就感觉到后脊梁一阵发寒。
最终,他还是依言换了衣服才迈进了仁和堂的门槛。
姚御医年岁到底大了,平日里穿着官服瞧不出来,换了直筒的病号服便一览无余。微凸的肚皮、裸露出的半截小臂上皮肤皱巴巴的,还略带老人斑。他站在一群年轻学子中央,简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得劲的很!
进了医馆,他越过排队问诊的人群,径自走到门诊处杨子熙跟前,撑着桌子道:“杨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连老夫也拦着非让换什么病号服?老夫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吗?我可不是你的病患!”
杨子熙面无表情的捏着血压仪的气囊,给跟前坐着的书生量完了血压,这才抬起头冲着晾了半天的老头道:“我们仁和堂上下都换了衣服,大夫有大夫的白大褂,病人有病人的病号服,姚大人您又不是我们仁和堂的人,总不能让您跟着我们一道穿‘丧服’吧?你方才在外面,不也嫌白大褂晦气吗?”
说着她故意玩味的盯着姚御医瞧,心中暗笑,说白了换衣服的事就是冲着姚御医去的,那些个门口排队的书生们只是‘陪练’!”
禹王朱琛运昨儿的验血和尿检都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虽然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病症反应,却给她敲响了警钟!现下仁和堂里可不是只有自己人了!打北面上京来的姚御医和冯太监可是外人!
两个多月前,冯太监在医馆逼问她禹王病情的时候,她就隐约觉着上京的皇帝其实并不真心关心禹王爷,而是巴不得将其弄残弄死!因此眼下随冯太监一道前来的姚御医是什么个立场就不言而喻了!
姚御医自打头一回见面,便以十分亲和的态度获得了她的好感。学术交流、中西医的对照,以及交换书籍心得等等,令她对老头萌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可现在想起来,说不定这便是姚御医的麻痹手段!先让她放松警惕,才好突然下手不是?
说得好听是监督仁和堂,其实是准备在仁和堂做手脚吧?亏得自己连手术都让姚御医旁观,简直就是引狼入室!中医可与西医不同,一小节树根、一片花瓣皆是药,动起手脚来防不胜防!
但想起来防着他是一回事,如何不留痕迹不得罪人则是另一回事,毕竟仁和堂不过是个医馆,没必要参合到上层的争斗中去!
她翻来覆去的考虑一个晚上,方才决定使用换衣服这招,借口防治传染病,让进出医馆的人都更换衣物鞋袜,便可以最直接的杜绝任何夹带和下药!
其实姚御医如何又能看不出来杨子熙正是针对自己的?他到底是几十岁的人了,又在皇宫那坑爹的地方混了许多年。说到底直肠子的杨子熙根本没有他的城府,一眼就被他看透了。
可他却不得不承认,杨子熙这招正掐到了他的要害。仁和堂对药物的看管十分严格,不仅是成药有专人负责,就连废弃的药瓶儿纸包什么的都没见丁点(自然是找不到的,都被杨子熙给回收了),他若准备按计划给禹王下药,就得自己从外面夹带进去才成。如今这一换衣服,什么都没得耍了!
忍了忍火气,姚御医暗自告诉自己,别冲动!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丫头片子,想与自己斗?还差的远呢!
他扯出‘慈祥’的笑容,冲杨子熙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夜之间便发生疾癔了?既然我碰上了,就不能不管!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也好控制住病情!”
“贵御医院的传统治疗方式和我仁和堂的治疗方式截然不同,我说出来的术语您可能都不能理解,您拿出的草药我也一概不识!您说我们俩如何能一起参详?”杨子熙笑着道,“还是不麻烦姚御医您了!这癔症我们仁和堂能控制得住!”
姚老头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呆愣了片刻,随即佛袖而去。
杨子熙望着他的背影,眼神越发深邃起来。她扭头冲着身后的李孝枫道:“跟着姚御医,无论他去哪里,别让他离开你的视线!尤其不能让他近距离接触禹王爷!”
李孝枫心中一喜,忙快步跟了上去。他原本只不过是想替禹王争取点时间,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令小师父对姚御医心生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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