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语晴被允许跟着老夫人上了马车,宽敞的马车里钉着八角桌,茶盘点心盒都是固死在桌上的。陈语晴顺势给老夫人倒了杯茶,便一边拿着小银榔头敲老夫人最爱吃的核桃,一边和老夫人搭话道:“虽说刚从老夫人身边离了两三个月,倒像是过了两三年似得,想老夫人想的紧。奴婢厚着脸皮来给老夫人请安,也没什么好东西敬献,就带了些乡下新鲜瓜果,已经使人送到您院里去了,老夫人莫要嫌弃才是。”
老夫人笑眯眯的歪在马车的软靠上,吮了口茶道:“嫌弃什么?我还指望从你们那里得什么好物不成?能惦记我就成了,大老远的跑一趟不容易,还带什么东西?”
旁边给打扇子的语嫣瞧着眼热,陈语晴没走前就跟她争宠争的甚凶,十分讨厌,如今走了就走了呗,竟然还跑回来做甚?
陈语晴当她不存在似得,只陪着笑脸和老夫人搭话:“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夫人自然是瞧不上我们乡下东西的,但我们想孝敬您的心思却是不能没的。瓜果虽然不值什么,都是家里种的,捡最大最好的给送了来,如老夫人吃了喜欢,尽管使人告诉我去,我再给您选了送来。”
“那敢情好,你家的瓜果若真的不错,干脆做王府特供算了。”老夫人笑道。
“瞧您老说的!”陈语晴红了脸道,“奴婢是念着老夫人,才给送来的,又不是来谋王府的差事,家里也就几亩地种了些不上台面的东西,哪里供得起王府的量。”
说着她便转到正题上来:“而且如今家里也不靠那几亩田过活,我们香坊村临近南淮书院,每年书院开业前的时期都是村里出租屋子的旺季,也能得些银子帮衬,主要是奴婢回去后便在村里旁新开的医馆寻了个差事,一个月也能得一两半钱的月银。”
老夫人神色微动,脸上的笑容越发浓烈了。对于陈语晴的突然出现,她倒是有些意外的。据孝枫说,那名叫仁和堂的医馆的确存在几点古怪之处,如今突然去了的丫鬟又突然回来,其中莫不是有什么缘由?
想到这里老夫人便顺着话道:“一两半钱可不算多,过去你在府里的月例怕不是这几倍呢吧?”
“可不敢和王府比,”陈语晴忙道,“只胜在离家近,好就近照顾家人么。不过医馆的差事虽然银子少,却真真的能学到不少东西。我那小东家的医术和旁的医馆不同,很多疑难杂症都有解决的法子。奴婢得老夫人恩典,就想着,老夫人的指节到了阴雨季不是常常刺痛吗?不如招奴婢那小东家来给瞧瞧,说不得便能瞧好了呢?”
老夫人心中一动,只是要登堂入室了?那医馆的人难道是为了打入王府来?
她沉默了片刻道:“你又不是不知晓的,淮州的名医,上京的名医,旁处的名医,来了也不知有多少拨了,吃药也吃了好些,哪里又能见效。我这病啊,是年轻的时候在宫里落下的,治不好的。”
“总得试试看才知道有没有效啊,”陈语晴忙道,“南淮书院朱大儒的老寒腿都给我们小东家治好了,老夫人您不妨也试试看,眼看就快到梅雨季了,您的手肿起来动都动不了,就算是有丫鬟们帮忙伺候,终归是难受的。”
老夫人眼神寻味的打量着陈语晴,心中暗道,这丫头可真是会说话,打着顾念旧恩的牌子,她到底想干什么?那仁和堂的东家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她不觉有些好奇起来。
“如此这般,试试也就试试吧。”她点头应道,“具体的事你过后和语嫣安排。”说罢老夫人又转头冲语嫣吩咐道,“你也别一点旧情都不念,语晴虽然已不是我们王府的人了,但好歹也是我身边伺候过的,今后她若是来给我问安,只要得空,你别拦着。”
语嫣闻言,忙白着脸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前几回也不是奴婢拦着的,奴婢真真是不知道此事。”
老夫人没再说什么,陈语晴扫了眼语嫣,语嫣暗自恨的牙根痒痒,却也没有办法。
陈语晴又陪着说了好些个话,直到车马抵达卧禅寺门口,方才下车辞了。
却说几日之后,杨子熙便由陈语晴带着来了王府。她们是从南面不常走人的角门进去的,跟着领路的官家绕过假山和荷塘,方才抵达了老夫人的院子。
相比起整个禹王府的面积而言,老夫人的院子的确狭小的很,进去也就是一堵花墙,后面便是庭院和正房,简简单单,与老夫人在王府中的地位极不相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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