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羽当即顾不得许多,他朝着掌柜微一点头,转身亦是冲出了客栈,追沈霜而去。
但沈霜跑得极快,在城中又不能公然御剑飞行,沐羽只是落了他一段距离,便渐渐觉得有些追不上他了。他追的心焦,沈霜竟然也置他的话于不顾,闷头可劲儿往城外跑去。就这么一路追到城外,沐羽终于忍无可忍,爆发怒道:“沈霜,站住!”
沈霜浑身一颤,脚步停下,却迟迟不肯回头面对沐羽。
他倔强地挺直了腰背,却消沉地低着头,看着像个亟需安慰的孩子。
沐羽看着,蓦地心有点软。他心知这种事除了本人,谁也无法真正安抚到被猝然揭开伤疤的内心,便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若是觉得痛苦,大可哭出来。我不觉得此事丢人。”
他走到沈霜面前,竟然骤然在他眼角瞧到了一丝晶莹的东西,不由有些微微诧异。沈霜看他表情,便知方才流泪定是被他给看见了,当即狼狈地低下头,却仍旧执拗道:“我不是想哭。”
“我懂。”沐羽说。
“我只是……觉得有点愤怒而已。”沈霜道,“他们懂什么!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懂!!他们只是随便道听途说了一个故事,就随便将其安在死者身上以此取乐!!!”
他冲沐羽怒吼道,吼到最后有些精疲力尽地闭上了眼,道歉道:“师叔,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
“我知道。”沐羽直直的看着他,毫不避视道。
他确有理由说出这句话,毕竟“沐羽”亦是幼时丧亲的人,他接收了对方全部的记忆感情,俨然已经成为了对方。于此事上颇为感同身受。他虽然清楚伤疤只能让时间淡去,但如今境况显然由不得让沈霜慢慢独自舔伤口:“你若为此不满忿恨,与其在此处怒吼发泄,倒不如早日与我一起查清幕后真相。可还记得来时你与掌门师兄应诺之事?”
“不可莽撞行事……凡事,”沈霜默然片刻,颤声道,“……须得谋定而后动。”
“不错。”沐羽冷声道,“凡事谋定而后动。可你方才反应,哪里像深思熟虑后的行为了?!”
沈霜闻言,深深地低下了头。
如他这般聪敏之人,自是知道沐羽此番话只有好意,定然是不会想害他的。但也正因为这番全然的善意温柔,令他更加的愧疚,更加的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无论是之前的秘卷一事,又或是被门派审讯时,他的好言维护。
沈霜欠沐羽的,大约真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他想着,随后承认错误:“师叔,我下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并非要求你将自己全然变为一个圣人。”沐羽却忽地叹了口气。他十分能理解沈霜的心情,亦懂说不定这样大吼大叫才是对他消除情绪最好的帮手。但是过于的情绪化会使得一个人的头脑极易走向极端,亦是难以看清区分局势。这对他的修行路是极为不利的,是以有次一训。不过他也深知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套路,便缓和了语气,又说:“只是你需要冷静。先与我一同回客归来吧。”
这次沈霜乖乖点头同意。
于是二人便一起又回到了客归来。
此事一闹,外面已完全黑了。那掌柜的看二人去而复返,脸上露出了见鬼一般的表情,却还是尽职尽责地担心了一句:“这位小公子,方才我见你面色不好地冲出去,可没事吧?”
“无碍,劳您挂心了。”沈霜道,“不知客归来可还有空余的房间了吗?”
“有的,有的。”掌柜连连道,一面叹气与他们聊着,“哎,自从那梦魇在城内流行,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在大晚上的安然入睡啦。边镇来游玩或是过路住宿的人也少了好多,都连夜走掉了。两位公子若是晚上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还请不要忧心啊。怕是又是哪家的人入夜做了噩梦,给吓得。”
沐羽皱眉:“这情况……竟有如此严重?连过路旅人都不能免遭毒手?”
“可不是。最近被牵连的客归来的生意都清减了好多。”掌柜抱怨道,“不然以往按这个时间,小店早已入住满人,不再接客啦。”
沐羽听闻,求证般地看向沈霜。却见他微一点头,竟也是认同了掌柜的说辞。
这让沐羽不由惊讶,随后心中产生了些许猜测。他先付清了一周的房费,随后和沈霜一齐去了定下的房间,在屋内细细的理清自己的思路。
按孟却凡留下的信来看,至少在她离开之前,她是准备前往灵山一探的。只是为了防止这一去杳无音讯,便特意留下了此信交予来人。可能她当时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却没有足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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