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归结于沈知府的自作主张,狐假虎威,这样一来,牵扯的人就多了,水混了才好摸鱼。”
徐景焕沉思片刻,道:“那祖母的意思呢?”
老太太摇头:“静观其变吧,咱们家我有九成的把握不会出事,可张家就难说了,咱们刚搬过来时也多承张家的人情,能把一把便帮一把,明天你便去衙门找杨大人说话,你有秀才的功名,他又来家里拜会过,探探口风,只要能把人救出来,这银子就不要心疼,毕竟银子是死的,人是活的。”
徐景焕应了。
第二日徐景焕一早去了衙门,杨敏之倒是客客气气的招呼了,可一提及要打听的事,杨敏之便打哈哈,最后倒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徐景焕失望之余,越发觉得这个杨敏之不是个简单角色。
董子澄原本被董老爷拘在家里,可听说锦衣卫也登了徐家的门,便再也坐不住,赶忙过来听消息,家里只有大太太和三姐妹在,一早徐老太太又去张家了。
徐妙筠年纪最小,便见了董子澄一面,把昨晚的事情说了:“……门房上的人突然跑进来传话,吓得直发抖,大伯母和我们也都吓坏了,祖母和哥哥都不在家,不过幸而不是来抓人的,那个杨大人也只是闲话家常几句便走了。”
董子澄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杭州城如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你们可千万要小心,那群锦衣卫都不是省油的灯,突然上门拜访肯定大有深意。”
徐妙筠郑重道:“多谢子澄哥哥提醒,我会告诉哥哥的。”
董子澄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闹成这样,也不知秋闱能不能如期举行,要是错过了,又要等三年。”
像是回答董子澄的话似的,第二日便有消息说皇上点了礼部左侍郎余大人和翰林院大学士冯大人做浙江省的正副主考官,择日便要到达了,乡试如期举行。
先松了一口气的便是那些学子,寒窗苦读,为的便是一朝鲤鱼跃龙门,乡试三年一次,错过了这次,除非皇上加开恩科,不然又要空等三年。
因为张家的事,徐家和张家连中秋节都没有好过,每个人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大老爷从苏州回来了,有了他在,大太太明显松了口气,有了主心骨,脸上也带了笑容,每日跟着老太太去张家商议张老爷的事情。
家里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徐沛凝和徐静含,外头的事情则有大老爷和徐润安忙碌打点,徐景焕也开始最后的冲刺念书,预备二十日的考试。
乡试便在杭州府的贡院,各自来赶考的学子早就提前两天来了,客栈人满为患,大街上也多了不少人,把前几日的阴霾扫去了几分,考试分为三场,每场三天,吃喝拉撒睡都在贡院的号舍里头。
徐景焕虽是第一次,可大老爷却是过来人,甚至其中的艰苦,考试前便对徐景焕细细的嘱咐了。
八月二十日,徐润安和徐妙筠亲自把徐景焕送到了贡院,徐景焕倒是一点也不紧张,还笑着嘱咐徐妙筠:“我不在家,你可不要调皮。”
九天一晃而过,饶是徐景焕身体一向强壮,出了贡院也被抬上了马车,一直睡了一整天才缓过来,家里谁都没有问考得如何,徐景焕也不担心,日日在家闲着,董子澄和他一起入场考试,倒是忐忑不安的来了几次,见徐景焕神定气闲的又放心回去了。
放榜的日子到了,一大早便有人敲锣打鼓的到各家去送喜信,徐家也派了人去瞧,这名次是从后往前公布,一直到了正午还不见有消息传过来,徐家上下都有些焦急,可没等多久,就见徐家的小厮和送喜信的一起上门:“恭喜恭喜,贵府二少爷中了,是第一名,被钦点为解元,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徐家上下顿时欢呼如潮,老太太笑着叫人打赏,家里下人也都赏了一个遍,左右邻居也都过来贺喜,这不光是中了,还是第一名,以后见了徐景焕都要叫解元公了。
不多时又有人来说余大人和冯大人设宴宴请众学子,请徐景焕前去赴宴,徐老太太也高兴地打发徐景焕去了,徐家自己关上门自然又庆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