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呢?”
王安石看看病榻上的父亲,又看一看妹妹的脸,用一种复杂的目光停在王子月身上,忽而长叹一声道:
“虽是可以修书与张家暂缓此事。但,如今这情形,不若由我来照应,会试,晚几年去考,倒也不打紧的。”
“三哥怎能说这样话?如今家中无人支持,你也看到了,撕掳官司何尝不易?如若三哥不能顶门立户,我们王家,可还有什么指望呢?”王子月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坚定。
“还是我留下照应家中吧,”从外面刚刚迈进堂中的王安仁,一边向他们二人走来,一边道:“长兄为父,如今出了这等变故,为兄我,自当放下举业功名之事,相伴父亲左右。”
……
柴麟看着身前的方仲永,拿着一堆木工材料敲敲打打。百无聊赖之中,走上前去,从桌上,随意拿起一个半圆形,带刻度的大木头片子,对着方仲永,摇一摇道:“这是什么?”
“改进了的半圆仪,我叫它量角器。”方仲永一面继续给手里的木板子凿刻度,一面回答道。
“这个呢?”柴麟又拿起旁边一对三角形,带着刻度的大木头片子。
“三角板。”方仲永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这些有啥用?”柴麟带一丝懒洋洋的腔调,自打那天他听到,王安石说起王子月已经订下了亲事,就总是一副懒懒的样儿。
方仲永一面用桌上的白瓷茶壶,给缺了一个口的白瓷杯子里,倒一杯水,自己一抬头喝了。一面给了柴麟一个瓜瓢道:
“啥用?给你写具体河工实施办法,画图用。具体样子都不给人整清楚了,识字又文法通达的人毕竟有限,让不通文墨的,都想象着施工么?”
柴麟接了方仲永一掌,才有故意摆出“柴大人”的泼皮样儿,笑道:“别人都说,本官有个天下最牛的主簿,事事处处不用动手,所有的奏疏都是主簿代笔,本官深以为然。”
方仲永无奈道:“那不是夸我,那是损你,你有没有搞清楚情况啊?不过你别说,等我去京中会试了,你倒是可以悉心寻个好主簿,一切都为你代笔就是。”
“啊啊啊啊啊——大哥,你这是抛下我的节奏吗?不要不要啊——人家好需要你的啦。”柴麟表演的声情并茂,如若一个弃妇一般。
方仲永上演一个王之蔑视的表情包,撇眼道:“您这是跟谁学得呀?哦,我知道了,定是跟着被您柴大人抛下的春啊,夏啊,秋啊,冬啊小娘子们,学的吧。”
“行了行了,老实说,我真心不想做这个什么劳什子官。这一次来时,我就想好了。
等这阵子治河完毕了,就上表请辞,挂印离开,和你一起去汴京城去。你呢,去会试,我呢,就去把我们岳文书斋的业务,扩展到汴京繁华大都会去。”柴麟双手叉腰,意气风发道。
方仲永低头沉吟一下,看看柴麟,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柴麟看那神色,似是又要和他说些,“你虽不喜欢,但你父亲喜欢”云云的思想工作了,但他早横下一条心:
横竖如今已经娶不到王子月,与其做这个处处绑手绑脚,又不是靠自己真才实学的官,不如去自己的天地遨游发财。
谁知方仲永开了口,认真道:“不只是岳文书斋的业务啊,我们还有许多业务,都可以去汴京大试一番伸手呢。如此也好,经商的事,你在明,我在暗,咱俩二一添作五,不错不错。”
说着,两人彼此贼眉鼠眼的对视一番。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