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名,号称无酒就无诗,酒醉之后,侍女的金钗丢了,他即兴赋诗二十首,亲自为侍女找了半个多时辰,彼此一唱一和,小令婉转,靡靡之音,短长相随;
石延年更是夸张,喜好喝酒时cosplay成动物造型饮酒,正史记载,他自创,披头散发戴上镣铐喝酒,称为为“囚饮”,爬上大树坐在树杈上喝,称为“巢饮”,全身脱光包在柴草或者被子里,只露出头喝,称为“鳖饮”……
想到这里,方仲永最切身的感受是,蒸馏出更有纯度的酒,一定大有市场,那是一条,冒着铜钱、银两、官交子的康庄大道啊。
颜如许灌完了众人,又一步步向方仲永走来。眼神却直撇着王拱辰,朱唇未启笑先闻,举杯轻声,冲着方仲永,耳语道:“解元郎,你可知,在我那里做过伶人表演的事传出去,你会落人口实。”
方仲永全未料到,他忽然这般说法,对上他那双含情目,浑身恶寒,忙退开一步,举杯一饮而尽,方才上前,对颜如许轻轻说道:“还要请问,如何解决之法。今晚一醉方休,可否?”
颜如许却眼神向上飘一飘,又看一看旁边的王拱辰,撇嘴道:
“无妨,今后不要再扮作伶人,给人落下话柄就是了。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当初你充作伶人表演技巧时,尚未有功名在身,一届庶人,不能把礼仪要求加在你身上,只今后——”
说着,他口中酒气,向着方仲永耳边呵着气儿,又轻轻用帕子给方仲永擦了擦脸,笑道:“只今后,都改了罢。”
旁边的王拱辰,对颜如许的表现,不动声色的给了一个赞。
而方仲永,被一个大男人,以黛玉劝宝玉不要惹恼贾政的姿态,含羞带臊,欲诉还休,拟歌先敛的这般劝解一番,实在是鸡皮疙瘩掉满地,恶寒连连啊。
旁边的柴麟不知情形,只顾着逗弄颜如许道:“颜儿过来,我与王兄也与你有一面之缘,怎的你只趴在仲永耳边,说私房话。”
颜如许却并不理他,只将手中帕子一挥,轻抛一个媚眼,又拿着标准的身段,走上台去,开始下一段唱曲儿。
方仲永冷眼看着,颜如许最后不经意的,与王拱辰相对那一眼,忽的感到心下,明白了点儿什么:
这些注重行为小节的言语,和心意,应当都是王拱辰的意思,但为了不影响方仲永的心情和面子,却换了一个更合适的人,用一种更委婉的方式,不经意的表达出来。也是一片好心,用心良苦了。
王拱辰看着方仲永时,方仲永炯炯神采的目光也正看向他,明澈透亮:聪明人,果然是一点就透。
……
同一天明月下,王益在书房中画扇面,王子月则在一旁准备纸张颜料,不时过去为父亲称一称笔,糊一糊扇杆子。
父亲说是有要事叫她前来,却只是自顾自的描绘山水扇面,王子月心下好生纳闷,正看着父亲挥毫。
忽然,“哎呦”一声响起,王子月不由叹道:“这边落墨重了一点,远山就成了近山了。”
王益点点头道:“是为父不够专心。月儿,为父今天唤你前来,是有件要事,要与你商量。”
王子月抬起头,朦胧的疑惑,从两弯似喜非喜含情目中,流转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