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极简上N倍。
上面的木板是用来答卷的桌子,下面的则是椅子,晚上睡觉将两块板合作一处一拼,就算是床了。
号房里还有一床薄被、一盆炭火、一盏油灯、一缸水、一把茶壶、一只恭桶——炭火可以取暖,或者烧水。
折腾这半天,方仲永也直是饿了,于是从自己的竹筐子里取出自己弄好的方便面,晒干的蔬菜干和腊肉干,先烧了水,然后泡面,一碗热腾腾吃过,浑身舒服了。
这才从书箱子里取出笔墨。打开桌上的试卷和宣纸。开始看题。
诗、赋、论各一首,策问五篇,贴经三贴,墨义三条,经文杂文各一篇。
可以的,接下来还有两场,答题总量不止比后世考证的多,竟然比夫子们模拟的还多。
再一看题,不禁哑然失笑。后世的历史了解,让他几乎能从这些题里,看到欧阳修和王拱辰的嘴仗。
一道题后,必有一道与之拧着来的命题,整个卷子,那是相当一个令考生精神分裂的节奏。
比如解经题,这一题,欧阳修出一道,对朋友诚信的,意在嘲讽王拱辰当初,抢了自己的新衣服和状元之事,不够诚信。
下一题,王拱辰就出一道,为人表里如一的,旨在不屑欧阳修不务实事,跟着钱惟演一伙,写着风月无边的骈体文和小令,享尽靡靡繁华,却高呼言之有物,堪称是严于待人,宽于律己啊。
策问命题,更是彼此掐架之气迭起,除了意料之中的治河篇之外,其余命题皆有深刻的掐架嫌疑。
这让要同时满足,两位心思相悖的考官心意,又要言之有物,还要保持格式,要规矩,又要出新,哪个考官的意思都不能违背,还要自圆其说的学子们,情何以堪啊?
方仲永一面苦笑摇头,一面开始趁着最后一点天色,将贴经,墨义和诗赋题作完。
趁着墨迹将干透,未干透的时候,方仲永再次依赖最后的绮丽晚阳,检查了一遍诗赋题。
此时尚未经过王安石改制,诗赋题依然是绝活儿,必须严格按照韵书去写,一旦出了韵,再好的文章也是零分。
于是为求稳妥,虽则按照题目,妥妥做了文抄的方仲永,却仍然秉承着科学的,绝不迷信名气的态度,对每一篇大牛的名诗,进行了宋朝韵书的逐字检验,确认无误后,才点上蜡烛,开始折腾晚饭。
方便面第二次吃时,就远没有方才那样香了,好在腊肉干一溜进那沸水汤汁子里,就变得格外上道,滑腻美味,于是三下五除二,又搞定了晚饭。
夜色降临时,号房之内分外的宁静。
方仲永用了晚饭,才打算熄灭炭火,卷了被子睡觉,就听见号房外一声声急促的铜锣梆子声响动。
“走水了,走水了——”接着,是号房内一阵阵的骚动。
毕竟学子们,都是被锁在号房内考试的,若真是失火了,可是件麻烦的大事。
好在很快,王拱辰沉稳的声音,就呼哧呼哧响起,在贡院上下楼层之间:“莫要恐慌,火势已经控制熄灭,各位考生好生休息,明日继续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