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从安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既然陷入这样的局面,那么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自己只能找机会自救。所以,他直接选择了拿南谷波的伤口作文章。
他甚至想过,南谷波如果被医好,醒来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不用说,肯定会说出自己被刺杀的真相,然后会说是因为他的施针方法有问题,导致何婉婷走火入魔而发疯,突然可以行动并且刺杀了自己,然后又因为气血反转而亡,反正这样的指控是当时现场这种混乱情况最有力的解释。而且,这二人一死一伤,谁又会去怀疑世子爷的话呢?
徐子安虽说脾气古怪些,但好歹也在皇宫多年,见过听过的,多是这世上最隐秘最恶毒最不能宣诸与口的事情,自然不是其他人可以相比的。当那几个下人急急忙忙来去带他过来的时候,徐从安便知道其中事有蹊跷,进了抱晖园,并没有花太长时间,就已经想通了这之中的关节,心知这个身份令人怀疑的侧妃,果然是下手了。
对于何婉婷的身体状况,徐从安自己是心知肚明的,要想完全康复,那便是大罗神仙来了,恐怕也难以治愈。但她毒上加毒的遭遇,却让徐从安和周博在各种猜想后,隐隐接近了事情的真相,这也让他们二人感觉这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恐怕比自己想得还要复杂。
本来以南谷波温润如玉的气质,是很难让人把这一系列的怀疑往他头上去想的,但后来他的所做所为,完全颠覆了徐从安和周博对他的认知,所以马上断定这后面一种毒,正是南谷波所下。徐从安自然不会对武德侯说出自己的怀疑,他只是让武德侯更信任自己,由此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周博并没有徐从安医者父母心的济世医德,无论是南谷波还是何婉婷,或者是那位武德侯,周博都没有半毛钱的好感。医治何婉婷只是通往救人这一目的的路径,至于能否医好,则是老天爷的事情。
何婉婷的身体宛如破败的武德侯府,外面看着已日渐衰败,内里更是千疮百孔,治标治本都不太可能。以徐从安的本事,延缓她的死亡或者让她恢复行动和说话的自由,还是可以一试的。
也正是因为周博的一句话,徐从安放弃了对如此珍贵的医学范本的慢慢研究和医治兴趣。周博说,何婉婷等得起,可是,南谷波等不起,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何婉婷一点一点的恢复,这相当于在他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剑,这剑随时有划破他喉咙的可能,所以,南谷波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自从住进世子府,徐从安和周博都马上意识到危机随时可能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又见到了用生命做赌博的雪见,他们就明白,此时出手,才有可能让这场不公平的死亡赌博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因为这位世子爷,实在是可怕而且狠辣的,他既然对何婉婷下了狠手,又怎么可能让别人把她救过来?徐从安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烤在火上,该如何翻盘呢?
于是,他在最近两次施针的时候,提前在针上浸过药水,虽然都是些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有补的药草,但对于何婉婷体内的各种毒素却是起到了刺激的作用。相当于打破了目前这种半植物人状态的平衡,各种毒素重新活跃起来,暂时不再互相压制,提前了何婉婷机体功能的恢复。但这恢复却是相当危险的,如果她能够默默韬光养晦,可能还能多活个一两个月,可是如果她有什么剧烈的动作或者思想波动,那就是提前了回光返照的速度。
也就是说,没有南谷波那一掌,其实何婉婷自己也便马上会灯尽油枯而亡。
晚饭之前,一名婆子来到客院,沉声叫道:“神医,时辰到了。”打开门来,徐从安缓缓出来,走出院门的一刹那,竟是说不出的轻松。
那婆子带着徐从安来到昊云轩,这是书房后的一处正院,但南谷波以前也就是午休时留在此处。院门口,几名侍卫站立门口。
涟儿上前,憔悴不堪的脸上带着不郁道:“为什么世子爷,还是未醒?”
徐从安瞥她一眼,冷笑一声,问道:“涟儿姑娘,请问你这话是何意?可是质疑老夫吗?”
涟儿沉下脸来,“你不过是一个乡野游医,得那侯府看中,进来帮侧妃医诊,到如今,侧妃被你医死,而世子爷也是昏迷不醒……”说着,眼泪便忍不住流了下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本意是想瞒个一两天,等世子爷醒了就可以定夺,谁知道这世子爷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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