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怀荆一早就告辞走了,向怀衍却是跟着贾家的车队一路同行。
不过,倒不是说贾家的护卫太少的缘故。在京城的郊外出现了那么一大批的狼群,这件事也相当重要,必须得报上去。
向怀衍本来就是被弘治帝放到京营中去感受军队气氛的,并没有确切的职责在身,所以是报告这桩事的最好人选。路上,他颇有心想和张滦水溶两个说说之前的事,不过,既然是同行,又有一个脸色始终阴沉、顾不得与人交际的宝玉在,他们虽熟悉,却也不好多说。
向怀衍听说韩奇已经伏诛,也只能感慨——
只要他们把事情报上去,那不管前一天行刺的刺客到底是不是懿文余孽,皇帝都肯定要招他们去问话。不管结果是奖励还是惩罚,都不是一时半刻能了的。
看来是不要想着叙旧了。
在一片沉默中,几个武功高手都干脆竖起了耳朵来听周围的酒楼茶馆食肆传出来的消息。
他们几个如今都不曾穿盔被甲,衣裳上多有血迹。虽结合着运送的部分狼尸,旁人也能猜到,他们是受了狼群袭击。
但到底看不出狼群的规模,看不出他们的身份,甚至也看不出马车的来处。
是以,在前一天消息的“掩盖”下,几乎没有什么人对他们多加关注!顶多就是有人看到狼尸、鲜血,急匆匆的转过头去。却并没有心思多加议论。
被所有人挂在口头的,依然是前一日的皇宫刺杀,以及之后的封城大搜。
他们议论的,是前一天夜里,四处奔忙的十二卫,是被牵连、被抓起来的倒霉蛋。
张滦等人综合了一下听到的消息,却是似乎东南西北四城都有人被杀,说是刺客。也有说是适逢其会的倒霉蛋的。但不管怎么说,按照朝廷发布的消息,刺客到底还是伏诛了,弘治帝也并没有——至少现在还没有对哪个大臣兴师问罪。只是处决了宫内的几个大太监。
只因那“懿文余孽”。除了两个潜入并在事后逃走的刺客外,剩下的,却都是皇帝登基后才招进宫中的太监!
听得此言,张滦和水溶对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该松上一口气。
他们也知道宫内招太监的事,却是皇帝换代以后的必然之举——皇帝和太上皇的感情再好,也要在宫廷里建立自己的体系。可哪怕是被当做太孙养了多年,体制所限,太孙在宫中的人手也不会太多。在施恩遣散部分年龄已到、将到的老宫人之后,招一部分新宫人进宫是很正常的事。而那时候。他们才刚刚南下。
可是,这样招收宫人,就算不是特别严格,清查九代,也总要查查家世吧?若是那等要分配能近皇帝身的工作的。更是要细查。
——懿文太子余孽,还能有这等力量!?
当然,平民百姓想不到这等问题。而那些有见识的,就算能想到,却也抵不过皇帝的金口玉言——就看皇帝怎么说这件事了。
这两个好搭档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想来,皇帝还是会以他的“靖北”大业为重。只是会不会以此为借口,给南边、给他们也找点麻烦。那就难说了。
张滦和水溶两个都正思量着,一时间倒忘了和贾家分道的事。
跟着他们的几个人,水溶的属下压根儿就不会做主。而崖松、寒枫几个道兵,前晚上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此时却也多半都是皱眉抿唇忍痛的表情,当什么都不知道。
因保护了探春而腿脚受伤不轻的花梣。甚至被请到了姑娘们的车上坐着。她就更是不会提醒了——想要到皇宫也好,兵部也罢,都是可以抄近路的!
他们都能想得到——就算不能单独说话,只怕他们的少主就是多陪着林家大姑娘走一段路,也是觉得高兴的吧?
别说前一天还经历了那么多的凶险。
和黛玉比较熟悉的花梣、寒枫。更是尤其觉得,黛玉只怕是被吓坏了。否则,只看她以往的作为,若是照搬到昨日,哪能光让那向怀荆自说自话?若是她本来就不想说什么,又何必下马车?
于是,黛玉忽然喊“停车”的时候,就算是和她坐在一辆马车里的花梣都吓了一跳。
但这会儿赶车的,却已经是容华。
贾家甚至没剩下足够的、合格的车夫。容华自然是不会不听黛玉命令的。于是这辆车转眼停下,也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宝玉就是心不在焉,却也还是很快就到了黛玉的车边,问了一声。
黛玉在车内道,“我瞅见外面又卖早餐的。从昨晚上起,就没人好好吃了东西。这会儿只怕都饿极了。偏回了府,只怕一时半刻也是没机会用早膳的。既如此,不如吃了东西再走。”
宝玉“呃”了一声,却是有些尴尬的发现,连他自己的肚子,却也在抗议。
“民以食为天嘛。”黛玉平静做结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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