滦如今更有机会接近这些宗室子弟和朝臣,能想得到谁最可能做这种惹仇恨却不济用的事情。
他其实也想得到,几乎所有人现在都把目光盯在了张家的身上。
太孙向礼瞻不说,那些士大夫把事情想复杂的也肯定不会少。
然而,他爽快答应太孙,除了明白自己在朝堂站不久,要改变最初的策略之外,其实不过是想借机办成一件“小事”而已。
这种事,另外的宗室子弟出面,比他出面要方便得多。他把话讲明白就是了。
于是,张滦和向礼衍二人在京城中,就这么一边说话,一边乱逛了半天。就是午膳,都是在路边的小摊上用的。半点贵胄的架子都没有。
这让只能远远关注的人纳罕不已,闹不明白张滦这是在弄什么玄虚。
倒是他两人朋友或者说同盟的关系。立即传遍了整个京城。
等到半下午时分,张滦和向礼衍原本看似漫无目的的漫游终于结束了。两个少年年纪不过十三四的少年,竟是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进了横波楼!
须知张滦在京已经有两三年了,而向礼衍则是出了名的小道士。
这两个或者是年纪不够的关系,又或者是别的缘故,这可绝对是第一次自主的踏足青楼!都说男人要一起逛过青楼才算是“至交”难道这两个年纪小小的少年居然也打算践行这种说法?
不过,负责远远盯梢的人。肯定担负不了横波楼的开销,一时间也只能纳闷而已。
横波楼内的人看到这两个并肩进来,却也是一样惊奇。
——这时候到横波楼来的人,至少短时间内和张滦的理由其实是一样打算——都是来看戏的。横波楼请的戏班,也是颇为有名。
这时候就招妓,这事儿大部分人还都做不出来。
当然,向礼菡这样的人是例外,他就毫不在意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揽着美人等开戏。且他坐在二楼,更是眼光一瞥。就看到了向礼衍和张滦两个。
他这样的浪荡子,和张滦自然是毫无来往,但总是认得。向礼衍也不用说。过年宫宴和祭祖的时候见过。
向礼衍的身份。也是在那时候正式确认的。
看到这两人,向礼菡彻底愣了一会儿,但随即,他的眼中就闪过〖兴〗奋的光,忙站起来探身往楼下招呼“嘿。礼衍,张清源,你们竟也来了,还不快上来!”
向礼菡是兄长,这么一喊。向礼衍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他往张滦看了一眼,张滦点头。两人就一起上楼。
向礼菡更是一脸的兴味,连找来的两个红颜知己都忽略了。
兴匆匆的问“我还当礼衍你打算当小道士到底呢。听说你父母给你说亲,你都推了?想不到倒是同道中人。”
向礼衍到底还是有些尴尬的摇头“我们只是来看戏的。是清源偶然说起,这儿的戏班子不错,我们又恰好无事看着可能要下雪,这才来了。”
向礼菡度其神色,见两人确实没有招妓的意思,这才兴味索然起来。
专程来这儿看戏的人,还真是极少。
不过,要说张滦和向礼衍二人,倒还真不是全无可能。总不会
到底是三皇子的嫡子。三皇子又受忠顺扶持。向礼菡再是浪荡,有些事情也知道一二。不过,他并没有在这方面深思。只是笑道“得,也是这个理。等过些时候,只怕是想要到这儿看戏也不能啦!”
他这话似乎只是纯粹的感慨,并没有什么更深的含义。
不过张滦看他一眼,在跟着向礼衍坐下之际,还是貌似漫不经心多了一句嘴“三皇子是打算请郡了?”
那坐在向礼菡身边的两个妓女忙都低下头去,做出什么也听不到的模样。
向礼菡也漫不经心的笑道“若按祖宗的规矩,是早该封出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若是早封了,也就早该出京了。这天底下又有什么地方能比京城繁华,有这许多的美人?”
他也不顾那两个妓女的忌惮,又笑嘻嘻的和她们调笑起来。
只是他似乎忘了,若真按照“祖宗规矩”就算是他的父亲得了属地,分封出去,以他嫡长子的身份,也得老老实实的留京为质的。
即将禅让的皇帝,可也有过那么一段经历。
张滦却自然也不会提醒这个,只是对向礼衍道“你自小学武,有些事情未必知道。不过,在禅让之后,还是有件事肯定要被提出来的。”
向礼衍略有些奇怪“什么?”
什么事情要这会儿单独提起?
张滦叹道“自然是避讳之事。”
向礼菡也一脸恍然的再次插口道“我倒是差点儿忘了。礼衍你还是快取个字吧。否则叫你名字叫惯了,日后还不好改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