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音问“昨儿到底是怎么了?我先听见说有客人送了礼来,请了大爷去见。后头就听说那秦氏死了。我也知是姑姑的功劳,可听得这样的事,心里总有些不落实。”
魏道姑心头不由得嗤笑一声。
前头柳氏在横波楼里做红牌的时候,她是帮了她做了个法事,让她进了这宁国府。可秦氏是何等人?但凡是在这大户人家里走惯了的,谁不知她有些蹊跷?她哪里真帮柳氏咒了她!
虽给了钉头鬼与这柳氏,但不做法,就一点儿作用也没有的。
谁知不过几日,倒真传出“邪祟”的话头来,还怕得她一时间不敢来宁府。现在想来,却不过是她与公公扒灰的事情事发了,贾府要她死呢。
这大户人家的阴私事,原是一般的。且一旦出手,都果决得很。
倒不像她们的术法,就是起效,也基本不能在短时间里置人于死地的。
且既然这秦氏死了,柳氏这儿自然也就能来了。她本当那是在柳氏这儿能捞的最后一笔财,但宁府这情形,多捞两次,多半也没有什么大碍。
且这柳氏生得美貌,得了贾珍的宠不说,自己在赎身时又没huā银子,做红牌时的积蓄也还攒着呢……
魏道姑在那里千般思量,很以为得计。
却不知是利欲熏心,竟忘了思量,为何就那么巧的有人告诉她宁府邪祟的前后事,怂恿她到宁府来揽财?
她惦记着柳氏的私房,面上就一点异色不露。
当下也凑头对柳氏笑道“你只看着别人来了,怎么不看着我来了呢?我和你说,那佩凤偕鸾两个,你不也嫌她们挡了路?还有那秦氏,若你只是要她死,如今已经好了。却不知我那术法还有后头的呢,就不知你是不是想着要轻轻放过了。”
柳氏心中一动。
有了魏道姑帮她的两桩事,她对魏道姑已经是十分信任。况且,秦氏的事说是邪祟,却没查出个名堂来,可见魏道姑说的“不惧她查”一事乃是真的。
见小丫鬟端了茶来,忙让她把茶放下,又让人到外面守着,她就小心问魏道姑“还有什么后头的?”
魏道姑笑道“还有什么后头的?你想着,人死了都要到阎王面前去称量善恶的。虽那秦氏犯了人伦大恶,但如今请了那么多僧道给她超度,又多多准备丧仪,多半就能把她的罪过掩了去,她若是在地下等着你……”
说到后头,魏道姑的话就有些阴测测的。
饶是柳氏素来胆大,当初在横波楼时,为争个名头,下了手的也不止一个,但世人几人不信鬼神?闻言也有些心惊胆战,慌慌的问“这可如何是好?”姑姑,不是我说,要说等着,只怕连你也要算上的。”
魏道姑就“哎呦”了一声“我真心为你着想,你倒吓唬起我来了!干我们这行当的,哪个没点儿消解之法?不过是破些财罢了。随云,不是我说,就是你日后多多烧香念佛,多捐些香油钱,也是可以免了灾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这么一说,魏道姑作势就要起身走人。
柳氏忙拦住了“是侄女年轻,被吓着了。姑姑怎么就能不管我了?那香油钱给了旁人,还不如给姑姑你呢。”
魏道姑就又坐了,依然笑道“这香油钱给谁,我可管不着。我如今来,一来是要告诉你这免灾的话,二来,做姑姑的也要劝你一声。都道是一不做二不休,如今秦氏死了,这府里正是一片忙乱的时候,且之前也有邪祟的名头,又没人怀疑到你头上。可不是正好下手?”
柳氏听了,就道“不瞒姑姑说,自从姑姑给了我那些物件,我瞅着空儿,这府里好些人的生辰八字我也暗地里打听了,她们头发等物,我也趁机收了些。只是姑姑的法力有限,我也怕事情做多了露出端倪,故此不敢去找姑姑。不过,如今既然有那狐精的说法,可不正是大好时机?
我想着,先把佩凤偕鸾两个收拾了。恰好,这时候她们也该在那秦氏的灵前。”
魏道姑笑道“你是个没胆的。如今在秦氏灵前的,何止是那两个?”
柳氏心知她暗指尤氏,忙摇头,露出不甘之色道“虽是那么说,可那尤氏早失了宠不谈,就是她也死了,那正房太太的位置也轮不到我头上,倒保不定换个厉害的来。如今这府里子嗣单薄,又不过是唯有那两个与我相争……姑姑你也是知我的,我不过是想能得些时候,好养个哥儿出来罢了……”
魏道姑听了,倒是皱眉道“你也知这府里子嗣单薄,怎么就那么肯定……”
柳氏嗤了一声,道“姑姑不知,那尤氏的身子有些毛病。且我们大爷和那秦氏的往来有五六年了。那时候只顾着哄她呢,哪能让这院子里有人生出什么来?等到秦氏到手,他的心思倒是活泛了,可又有个秦氏在一边盯着……如今去了这样的心头大患,姑姑放心,我自有办法……”(未完待续。